虽然顺利解决了速度相对较慢的几个人,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谢无猗知道自己决不能长线厮杀,况且刚才为卸去他们的武器,她的臂上腿上早已挂了彩,便准备再次退出阵型。
不过这次谢无猗没能如愿,余下的精锐配合得愈加默契,手法狠辣无比,摆明了要置她于死地。飞镖轮流发射,在空中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准备将她困死在里面。谢无猗对身上的疼痛浑然不觉,只专心关注周身气流和寒光的变化,飞镖聚拢一次就用软鞭挡去一次。
不知交手过多少轮,刺客手中的飞镖终于所剩无几。在他们重新拾起兵刃向她挥来时,谢无猗算准时机矮下身子,以夜色和披风作掩,左手一挥,银色微光被软鞭牵引着,自指尖飞转。
苍烟一出,例无虚发。
谢无猗累脱了力,从地上胡乱抓起一把短刀,重新检查过地上的十几具尸体,这才跌跌撞撞地回到钟愈身边。
钟愈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鬼一样。
谢无猗满口腥咸,她刚要告诉钟愈暂时安全了,就见她脸色一白,缩着身子倒在地上。谢无猗试着叫她,可钟愈浑身是汗,不停地抽搐,根本无法答话。
“疼……”
谢无猗觉得奇怪,忙向钟愈身下探去,却只摸到一片粘凉。
“钟愈?”
不确定还有没有刺客,谢无猗也坚持不了大晚上带着小产的钟愈在林子里找出路。没办法,谢无猗只能强行架起钟愈,踉踉跄跄地走了半日,寻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山洞。她把披风裹在钟愈身上,这才抽出空来检视自己的伤口。
方才聚精会神地打斗倒不觉得什么,这会停下来,谢无猗顿觉头昏脑涨,浑身火辣辣地疼,尤其是右肩,伤可见骨,也不知那帮人的兵器有毒没毒。
身边就是小产晕厥脉息凌乱的钟愈,谢无猗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又冷又饿,甚至不能生火或者出去找吃的,只能强撑着等天亮。
萧惟。
平时总想把他踹出三丈远,这还是谢无猗第一次盼他来。
她自己倒还好,忍一忍就过去了,可钟愈再耽搁会出危险的。
谢无猗咬着牙挪到钟愈旁边,和她互相依偎着取暖。待钟愈的呼吸终于平缓,谢无猗捡起一片宽大的树叶,开始清理软鞭上的毒。
卡口转动,钩刺收回,整条软鞭混然一体,婉若游龙。
谢无猗张了张嘴,像在呼唤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
“烛骨。”
这是花飞渡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也是十六岁在大凉游历时,她为了给花飞渡凑钱治伤忍痛卖掉的最得心应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