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方便……下官这就去取。”曹若水勉强笑着,仍不死心地问道,“谢大人没有其他问题要问吗?仵作的验尸记录下官也带着呢。”
“不急,本官昨夜没休息好,养养精神再看。”谢无猗笑吟吟地站起身,转过话锋道,“本官既奉了天子旨意,看看民生也是应该的。”
萧惟觑着谢无猗,他俩三句话不离“天子”,萧豫怕是要染上风寒了吧。
一旁的曹若水脸色黑得吓人,谢无猗见他敢怒不敢言,心下十分满意。
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不自觉地表露真心,一是急怒,二是醉酒。
昨晚萧惟拉着桑琛和关庆元喝得烂醉,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讯息,今日她便要惹恼这位桑子鱼口中正直的县令,看看孰真孰假。
谢无猗刚背着手踱出门,笑容顿时僵住。
桑琛和关庆元在驿丞的指引下走上楼梯,正讨好地对两人作揖。桑琛见桑子鱼低头跟在萧惟身后,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
“昨夜下官与谢大人对月手谈甚是畅快,多谢桑姑娘为我二人抚琴。”萧惟跨步上前,搭上桑琛的脊背,“桑姑娘颇有君子之风,可见桑兄教女有方啊。”
桑琛本来是想把桑子鱼献给萧惟的,可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三个人一晚上都没睡?
他瞥向驿丞,驿丞悄悄比划了几个手势,表示房间里确实有琴声。桑琛的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不得已只能看向谢无猗。
“这都是小女不懂事,两位大人舟车劳顿,怎么能不休息呢?子鱼——”
眼看桑琛又要训斥桑子鱼,谢无猗立即竖手打断道:“桑大人,本官有择席的毛病,不必责怪。再者,本官说过对女色不感兴趣——”
“明白明白,”桑琛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下官这就为大人叫几个清俊小厮。”
谢无猗喉头一梗,她捂住脑门,一阵无语,“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桑琛在官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自觉领会了钦差大人的深意,忙不迭地对关庆元道:“有劳关将军安排。”
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谢无猗肺都要气炸了。她转开脸,却见萧惟正努力憋着笑望着自己,袖中立即比掌为刃,警告他再笑她就要不客气了。萧惟忙撤步躲到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桑大人有空还是管管邰县的案子吧。”曹若水极力忍耐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下官报上去一个多月了,桑大人不派人就罢了,为什么几次三番阻挠下官查案?”
桑琛偷瞄过谢无猗和萧惟,拉住曹若水的手臂,压低嗓音道:“本官不是说了吗,孔帆的死分明就是……”
“桑大人不用和下官打哑谜,”曹若水不顾钦差在场,冷冷地甩开桑琛,“税粮关乎合州安定,难道邰县不在合州治下吗?大人不着急破案,怕不是别有用心吧?”
“曹若水,本官给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