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嘛,本王知道。”萧惟若无其事地回答,根本不在意萧婺随时会杀了谢无猗,“本王也理解三哥,劫走粮饷充作己用是死罪,所以放火烧死全镇百姓,也是理所当然吧?”
众人不禁有些糊涂,吊雨楼镇不是因为突发瘟疫,才被祝伯君放火屠灭的吗?
萧婺沉声冷笑,“吊雨楼镇百姓死于烁金蛊,是陛下下令给祝伯君让他屠镇的,目的不过是阻止军粮送抵前线,顺势除掉嘉慧太子保他登基罢了。”
吊雨楼镇灭门的真相从未对外披露,萧惟连在给萧豫的密奏里都没提过。逼出萧婺这句话,萧惟微微一挑眉,心情格外明媚。
“裴尚书,方才三哥这句话你可得一字一句记清楚。”
萧惟指下轻松地转着瑶光,“当初朝廷的定论是祝老将军自作主张,三哥脱口就说陛下下令,还真是全知全能啊。”
萧婺脸色阴晴不定,他居然一时疏忽中了萧惟的圈套。萧婺拳头握得“喀嚓”直响,萧惟却努嘴笑道:“千万别发暗器,本王不想血溅灵堂。”
他转头看了看裴士诚,“记好了吧?”
还不等裴士诚答话,萧惟又从袖中取出一小片纸,让褚瀚传给他,“这是大名鼎鼎的玉蛟令密令,三哥当年就是买通一名叫无仲的玉蛟令篡改密令,把烧死镇中病人改成烧死全镇的人,这才误导祝老将军放火屠镇。祝老将军为了不让陛下受人非议,毅然选择自尽。祝氏世代忠臣被三哥坑害到这个地步,三哥不觉得脸红吗?”
萧婺深吸一口气,捏着谢无猗下颌的手不觉发力,“六弟这么清楚内情,看来你和玉蛟令走得很近啊。”
这般含沙射影自然难不倒萧惟,他摇摇手指,“哪里哪里,那条密令是陛下给本王看的,上面的回复就是本王写的。父皇在天武二十七年重组合州玉蛟令,对三哥觊觎皇权优容不问,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对了,三嫂两次有孕皆小产,那都是父皇的意思。所以诸位大人,考虑考虑本王呗?”
萧惟句句扎在萧婺心上,摆明了就是要激怒他。眼见他和卢云谏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萧惟终于现出隐藏已久的锋芒。
“还是犹豫啊……看来本王在你们心中的形象太差了。”萧惟右手轻轻掂量,瑶光细剑脱鞘,在殿中映出如雪寒色,“那本王就接着说,大人们,三哥做的这些与邛川之战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你住口!”
卢云谏变了脸色,不管不顾就要扑向萧惟。萧筠立即竖手,阻止周围的人上前。萧惟懒洋洋地抬起瑶光,直逼卢云谏的咽喉。与此同时,萧婺忍无可忍,一枚飞镖从袖中飞出,谢无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萧惟的身手她当然见识过,可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他来得及躲吗?
白光划过,谢无猗只觉得这一瞬间无比漫长,长到令她窒息。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惟兄弟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谢无猗的眼皮正在控制不住地抽搐。
在谢无猗的注视中,萧惟从容伸出手,以食指和中指准确无误地夹住飞镖,“说了别发暗器,三哥就是不听。”
说罢,他反手一打,飞镖直中试图溜出函德殿的一名小太监的后心。
谢无猗差点瘫软在封达怀里,萧惟果然与以前不同了。
亮出瑶光的他,便是整个世间最夺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