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典属官带着浑身狼藉的秦安走近。
裴钰瞳孔颤动,眼角盈满泪水:
“阿……安?”
她在确认,眼前满身血渍,脏乱不堪,枯瘦似乞丐的人。
是那个三年前锦衣玉食、骑马游街,享尽荣华富贵和尊宠的国公世子,她的弟弟裴安吗?!
秦安神情寡淡,欠身行礼:“奴才秦安给郡主请安!”
三年前,不管他如何歇斯底里自证自己不是罪人。
她们却紧紧将裴焕护在身后,始终不曾替他辩证一句。
自此后,裴安就死了。
此时的秦安与他们云泥殊路。
见秦安如今一副奴才样卑微、低贱、肮脏......
裴钰刚迈出的脚步一滞。
她只觉得咽喉被无形的铁钳扼住,胸口窒闷得几乎喘不上气,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顾不上失态,急步扶起秦安。
丝毫不嫌弃他身上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腥臭味。
“阿安,快给阿姐看看?你哪里受伤了,怎流这么多血,疼不疼……”
秦安后退避开,垂着脑袋低声道:“郡主尊贵,莫脏了您的手,奴才无恙。”
他身上溅染的血,是同他卑贱奴隶的血。
而他的血,在被丢进斗奴场的那两年流干了。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的冰冷空壳。
裴钰的双手顿在虚空中,脸色微微沉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