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绍峰和孙岚那点破事，他早就晓得了。
那会儿还嘲笑秦玉卿愚不可及，居然引狼入室不自知。
可眼下，他却如鲠在喉，格外不舒服。
陆言琛盯着秦浅，忽然很希望在她眼里发现一些晶莹，但是秦浅依然淡定得不像话。
她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就算被自己亲手揭开，也不会再流血，她甚至轻轻笑了笑。
“陆言琛，所有人都说我狠辣无情，但我并非一开始就这么狠毒的，我也想干干净净地做名门千金，我希望自己仍旧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我也渴望能在家族的庇佑下活得随心所欲。”
陆言琛沉默，垂在身侧的手指悄然收拢。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秦浅，头顶洒下的灯影仿佛碎裂的水晶跌落她眸中，迸溅出无数晶亮星点。
那光芒耀眼得刺目，让他突然不忍直视。
“可是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披荆斩棘走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路，才能保护我珍视的一切。”
“我如果不强大，就只能坐以待毙，等着被掠夺。”
秦浅深深地看了眼陆言琛，眸底细碎的涟漪影动，弯唇一笑：“最绝望的时刻，我想过死。”
陆言琛呼吸骤紧，眼神倏然凌厉。
他知道秦浅说的不是假话，她在荷兰试过自杀。
四目相对，氛围变得微妙，发酵着不知名的东西。
两个人都没开口，默然对视刹那，陆言琛的眼中逐渐浮起波动，犹如更迭的海潮重重叠叠。
就在这时，烤箱发出“叮”的声音。
秦浅若无其事地掠开眼，旋身去开烤箱，慢条斯理切分锡箔纸。
“不过，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厨房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陆言琛却毫无食欲。
秦浅端着托盘越过陆言琛身畔，止步，嘴角挑起一抹笑：“那年地震，我被我爸丢下了，你不救我，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