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吧,你什么时间方便,你来决定。”他貌似推托不掉而“赏赐”了她一个机会。

    “方总,”陈溪的语气忽又糅进了一些歉疚,“我心里明白,这个‘不情之请’如果不是您网开一面,她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她的条件确实不好,我也能想象,您破例录用她,在公司里恐怕也会惹起异议……对不起,我也是受人重托实在没办法了。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她现在就住在我家,我这段时间会抓紧给她一些培训,让她尽快上手。我只请求给她一次机会,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还是不行您就直接辞了她,不必为难。”

    “呵呵,这事儿没那么严重。不过你受人之托,办事倒是挺认真的。你有心体谅两方就行了,别的也不必太多虑了。我看这女孩子应该是能吃得了苦的,让她自己在工作中摸索吧,我也会交代她的部门经理关照她的。”

    “太谢谢您了!您什么时候有空也可以告诉我,请您吃饭。今天就不多打扰了,bye-bye!”

    挂断电话后,方浩儒心情舒畅,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想靠近时,她不给机会;他佯装退缩,她却偏偏又回头……都说“距离产生美”,真是妙不可言。

    他突然决定,即使这个姓赵的女孩子最终还是不合格,也不一定只留三个月,或许时间可以更长……

    通常方浩儒都能理性地将工作与私人情感分开,但陈溪绝对是个“例外中的例外”。她实在太特别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打乱所有的规则,仅仅靠感觉摸索着与她若即若离的步调。留住姓赵的女孩,便有了牵住陈溪的风筝线,反正没触及原则的底线,也没有动摇到公司业务的核心……他现在已然不在乎要布多大的网、投多少诱饵、等多长时间——只要渴望的猎物最终能落入己怀,一切皆为值得。

    赵玉芳办完入职手续回到哥哥家,进门后头一次挺直了腰板。钱莉莉破例在楼下的酒楼订了餐,暗暗庆祝小姑子终于不再赖在自己家里吃闲饭。赵玉刚虽觉妹妹这工作机会来得有些别扭,但也祝贺她终于可以踏入社会、开始独立了。

    “哥,你知道吗?那个经理根本没问我什么,陈溪姐帮我准备的那些问题,一个都没用上。那个老板进来跟她嘀咕了几句,她后来就直接告诉我明天去上班了!”赵玉芳边吃饭边讲述自己在方氏的“奇遇”,接着又兴奋地告诉大家她将会享受的工资待遇。

    “呵,这工资可不算低呀!看来这陈溪面子够大的!”钱莉莉有些阴阳怪气,赵玉刚则是另一种警觉。

    “我当初就觉得,这个面试也太容易了……不过我问陈溪,她说只给了你三个月的试用期,她也只是为你争取了一个机会,行不行就得靠你自己了。这个方氏是家很有实力的企业,你应该能学不少东西。可是……陈溪能有这么大面子让总裁伸手帮你,我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你以后自己好好工作,别给陈溪添麻烦。”

    “该不是他们俩有一腿吧?”钱莉莉边咬着排骨边挑眉毛。

    “你说什么呢!陈溪不是那种人。”赵玉刚皱了皱眉头,立即又被钱莉莉顶了回来:“她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行了,哥,我知道的,我会努力,不让陈溪姐丢脸。”妹妹近日也熟悉了兄嫂的交流特点,如果他们再争下去,嫂嫂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她能想象,所以要及时制止并转移话题。

    赵玉芳咽了口米饭,想想又道:“对了,那个经理一开始有点儿冷冰冰的,后来老板来了,再后来她办手续的时候,对我可客气了,还悄悄地问我是谁介绍来的。我说了陈溪姐的名字,她好像不认识,又问我陈溪姐是干什么的,我说不知道。她接着小声笑了笑,还说,那也够有来头的,还是头一次见老板等到现在,还亲自来她部门见求职人。我后来问她怎么了,她就不笑了,也不说话了。”

    “吾坐在门口等,看见一个男人走出了大门,穿得山青水绿的,老有派头的!阿是侬讲的老板?”徐妙娣一听到有神秘色彩的信息,总是喜欢打听更多的内容。

    “是不是穿着西装,个子和我哥差不多?那就是他啦!”

    “看来我明天还是得再问问陈溪,别是方浩儒有什么企图……”赵玉刚话一出口,立即遭到婆媳俩的围堵。

    “你跟着捣什么乱啊?!人家就算是追陈溪,也没亏着她呀!再说陈溪现在也没男朋友,嫁个有钱的有什么不好?你别再把玉芳的事儿给搅黄了!”钱莉莉气焰跋扈,婆婆也在旁帮衬,合伙对付自己的儿子。

    “是的呀!侬搞搞清楚好勿啦!嘴硬骨头酥!”徐妙娣白了儿子一眼,想起陈溪,禁不住又操着上海口音咂嘴,“喔唷——小妖精嘎好命哎,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嘞,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伊勿要太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