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生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明白,这西楚……有什么值得容生为之生死以付的?

    若说国师府的暗道只能通往皇宫,谢万金是不信的。

    容生明明可以趁机离开,保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来西楚皇宫?

    谢万金想:大概是因为我这样的人生来就贪生又怕死,所以才想不通容生究竟想做什么吧。

    殿门外厮杀不断,血溅三丈,又同大雨一起落下,染红了地上的砖石。

    谢万金自幼对文章与武功都没什么兴趣,自知这时候出去也只会扯容生的后腿,索性走到了桌案前,将几个玉杯都翻过来,取过一旁的酒壶把酒倒入其中,满浅各不相同,而后拿起两只筷轻轻敲击杯沿。

    他悠悠唱道:“梦中梦,身外身,?翻覆升沉年岁中。

    江上鸿,烟波茫茫西复东,迹匆匆。

    天悠悠,地悠悠,古人来者不相逢。

    离兮离,童子推门雪满松,山一峰。”

    清清朗朗的男声散入风雨声中,正忙着一掌拍飞众人的容生不由得回头看了谢万金一眼。

    只见锦衣玉貌的公子哥正击著而歌,眉眼低垂着,看不清神色,这唱词却是悲凉中透着洒脱。

    此刻的谢万金,不是那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也不是靠着兄长庇护一步便登天的锦衣侯。

    他是谢瑜,谢家的四公子,那个胆魄见识不输世上任何一人的人间风流客。

    生来爱红尘,久居多情门。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也不会退却半分。

    门外打斗声不断,谢万金的唱词也一直没停,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成则王,败则寇,安知王寇非偶然。

    一朝逝,大业沙崩亦不难,君莫言。

    秦宫塌,汉宫陷,禾黍高低草漫漫。

    君不见,曾经宫娥满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