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害怕自己将他们全部杀死。
百慕燊和她的族人一样,此刻都是她最害怕面对之人。
一旦面对,便意味着要面对灭族的事实,要面对父亲死亡的事实,要面对被虐打侮辱的事实,要面对自己手刃上千人的事实……
脑海中至今还会时不时突然想起那些炼狱场景,她保不齐有朝一日会伤害身边之人……
和百暮燊相认的代价太大了,她宁愿自己去死。
阿冥最终冲破了百慕燊的禁制逃出了客栈,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奔向北面的乱葬岗……
禁制一破,百暮燊立即有感,赶回时已经来不及,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滚的怒气,向北走去。
百慕燊抱着不省人事的阿冥回到客栈时已是子夜,客栈小二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在烛光下,百慕燊将阿冥的身子倚着自己,环过手轻轻为她褪去血衣,柔软如玉的背上那鲜明的淡粉色旧疤及沾着殷红血渍一并映入眼帘。
他清冷如水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澜,那长而密的睫毛在烛火照拂下微微颤动着,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触那一道道旧疤痕,停留片刻,缓缓抚过……
他收敛神色随即拿过一边的热毛巾,在微微烛照下,细细为她清理背上那些血渍及胳膊上的伤……
很快,盆里的水已见红……
直至为她敷上草药换上干净衣裳,已近寅时。
当阿冥趴着醒来时,本能地想翻身,奈何背上和臂上的痛意汹涌而来,让她下意识地叫出了声,身边有一股淡淡药草味。
百暮燊瞥了眼榻上的阿冥:“别动,你背上有伤。”
此时的阿冥背上胳膊上皆敷着草药缠着绷带,身子盖着薄被趴在榻上,下巴抵在软枕上,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窗前那清秀少年捣着草药的认真模样。
一身鸦青长衫在窗外撒进的温暖柔光下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光洁,墨灰发带已将他脸庞两侧的碎丝束进乌发中,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几分稚气,眉目如画,鼻若悬胆,薄唇略粉,真是一位俊逸的少年郎啊。
阿冥眸色一沉:可惜了,他的努力要白费了。
她正准备起身冲向门口,却发觉自己身体瞬间无力,四肢瘫软。
百暮燊依旧在认真做事,目光未曾离开过草药,慢吟叮咛:“我知晓你会再次逃跑,只是这次你有伤在身,需要配合我一下。”
阿冥皱着眉头,充耳不闻,用内力挣扎着,身体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