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过后,江晴笙确实饿了。
岑淮予帮她拉开了主位旁边的椅子,等她坐下后,他在她边上落座。
餐桌上那几只红玫瑰仍旧死气沉沉地插在江晴笙早前为它们购买的昂贵花瓶里。
它们枯萎得更厉害了。
岑淮予没有打理和养护玫瑰的闲情逸致,即便他知道江晴笙很喜欢。
江晴笙手中握着筷子,眼神却呆怔地望着那几只玫瑰。
买花回家的过程中,对于离开泥土的鲜花,她总会很突兀地涌现一种愧疚感——
好像,不该让它们离开广袤土壤的。
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东西像棉絮似的,被一丝丝抽离。
岑淮予给她夹菜,出声:“笙笙,怎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江晴笙眼神没离开过玫瑰花,须臾才回话:
“其实比起玫瑰本身,我更喜欢它们肆意蓬勃的生命力。可被娇养在花瓶里、温室中的玫瑰,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剥夺了野蛮生长的权利。”
现下的岑淮予读不懂她这句话,只在沉凝片刻后便淡漠开口:
“别想那么多,这几枝枯了,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江晴笙笑笑,没再回应他,低头吃着碗里的菜。
直到后来江晴笙离开,在国外大放异彩,体验了更为辽阔的人生,岑淮予那时候才恍然——
她已经蜕变成一枝野蛮生长的红玫瑰,只是,再也不会拘泥在他的花瓶里了。
晚饭过后,江晴笙准备回校,岑淮予提出送她下楼。
岑淮予的视线里,面前的女孩突然俏皮地歪头,一双纯净的大眼睛扑闪着,蕴着笑意。
她半开玩笑似的调侃:“你怎么不说送我回学校?”
岑淮予说:“会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