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莫名紧张,杵在那不敢动。
“跟个木头似的,紧张什么,坐过去!清理伤口。”女子一指桌凳说道。
“师父?不必担心,以他老人家的本事,只怕早就寻着我了,应是见我受了伤,又有人照顾,这才懒得现身,自己躲清静去了。”亦天航随口回着缓解尴尬,却是闻到身后阵阵清香。
这女子身上的味道,可谓是暗香盈袖、气若幽兰,亦天航不由得深吸了几口。
“本姑娘担心那个不正经的老叫花子作甚,只是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回中原,扔你一人在此,万一再死了咋办?岂不白费我这几日功夫?”虞问兰说道。
“生死有命,天命所至,我心安然,你又何必多些担忧。”亦天航已有些语无伦次,浑身紧绷。
这少年虽是屡经生死,心性坚毅,但却从未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就是陪那吴紫烟玩耍,也是恪守礼仪。
“生死有命?亏你还以缉捕盗匪、猎杀流寇为生,竟信什么生死有命,这四个字可对得起你身上这些伤痕?”虞问兰嘲笑道。
数日前那晚,虞问兰于心不忍,将亦天航救了回来,为他脱衣治伤,却被亦天航身上伤疤惊得花容失色。
亦天航自十二三岁学有所成,便跟着他师父来了这边陲之地,那时起便开始了捕杀流寇的营生,少年郎,与成年的贼人拼杀肯定是吃亏的,这身上遍布的刀伤剑伤便是印记。
“你怎知我常年缉捕盗匪?”亦天航问道。
“你什么你?喊问兰姐!姐姐我救人,总要知道救的是什么人吧?有眼有口,略一打听便知。”虞问兰一边给亦天航的伤口涂药,一边回道。
亦天航忍着痛,默不作声。
“你年纪不大,这心性之坚韧却异于常人,不像少年,倒像是见惯了生死的百战死士,看来你那迷糊师父对你也不怎么样。”
虞问兰看着亦天航这满身伤痕,便知这些年的流寇贼匪大多是这小子一人面对的,若是那老叫花子出手,何至于此,破庙外那老头露的那两手,绝对是高手。
“师父,师父待我还是不错的,多与人厮杀总是好的。”亦天航向来言语不多,此时竟顺着这女子的话聊了起来。
“哪里好?杀人如麻,磨炼心性?”虞问兰不屑道。
“师父说,平常习武之人,往往与木桩等死物斗,即使与人斗,也只是同门之间点到为止而已,最后功夫是学会了,却不懂变通,临阵对敌更是生搬硬套,全是死招,极易被人制住。要想将所学武功真正化为己用,只有多经历生死搏杀,将死招变成自己的活招才行,不然也只是学了招式套路,强身健体而已。”亦天航竟是老实答道。
“呵,你那师父倒是有些见解。”虞问兰若有所思。
“你左肩下这麒麟刺青确是挺好看的。”虞问兰突然说道。
“嗯?嗯。”亦天航闻言神色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