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押在牢中的这两个月时间,樊亭可谓是见惯了世间冷暖,看透了世间炎凉。

    昔日里对他百般巴结的那些人,如今个个对他视而不见。

    关押在他隔壁牢房里的囚犯换了一个又一个,不知多少囚犯昨夜里还与他促膝长谈,清早醒来便已经是一摊冻骨饿殍。

    要不是他底子厚,硬是在里面挨过了两个月。

    怕是连他也要一并死在狱中,并无半点生还的可能!

    时隔两月再度见到阳光,樊亭伸手挡在眼前,呻吟颤抖着说道:“兆海,你爹的丧事都处理好了?这次放我出狱,是不是郡守齐大人的意思?”

    说至此处,樊亭口中自言自语道:“那个陈彦不仅害死了你爹,而且还害得我锒铛入狱,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他,我非要联和郡守大人,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此时的樊亭完全沉浸在死中得活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到侄儿的脸色微微有变。

    眼见着樊兆海迟迟不曾做答,他抬头望向对方,却只见樊兆海的脸上流露着一丝苦笑:“伯父,齐威已经死了,下令放你出来的是我师父!”

    “嗯,齐威那个老狗,做官不干不净,他早就该死了,那你倒是说说,你师父是朝廷派来的哪位大官?是下放过来顶替齐威的新郡守吗……”

    樊亭直至此时仍不死心,还想再和陈彦一较高下。

    在他看来,自己锒铛入狱,弟弟惨死家中,一切都是陈彦的手笔。

    如今自己获释,侄儿也攀附上了高芝,这自然是报仇的最佳时机。

    他的眼中升腾起了不屈的怒焰,语气中也满是对于官复原职得急切与渴望。

    可是他万没想到,陈彦接下来的一句话,将会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师父就是淮阴亭长,陈彦!”

    “齐威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就连县令杨峰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他的帮手,伯父,现在的沛县已经不属于朝廷了!”

    樊亭闻听此言,顿觉五雷轰顶。

    他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面前的樊兆海:“你,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你没骗我?”

    “伯父,我怎敢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