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前把这臭小子扇醒,但是他不敢,也舍不得。

    仲青城油盐不进,往外收拾行李,这几天他们辗转了两个招待所,不停地听讲座,在他看来这所谓讲座就是把五分钟的干货稀释成两小时。

    “您老人家有这点时间不如睡一觉,昨天你听老式面包制作时都差点打鼾了。”他在旁边如坐针毡,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丢人感。

    老包尴尬地咳了两声,从桌上拿一个橘子剥,装作很忙的样子。

    “年纪大了精力比较差,这很正常嘛,你小子别岔开话题,明天请假去干嘛?”

    “探亲。”

    仲青城没什么活着的亲戚,好有一个舅老爷都在国外没回来,他没有亲戚可探望的。

    “你们这学习的劲头还很足啊,这两天我去这边的黑市逛了逛,了解了一下行情,他们这里的一块手表比我们那边便宜这个数。”

    胡大哥伸出三个手指,“要是没票,可能会贵个几十块钱,不过就算价格再高一点都有人买。咱们不愁销路,愁的是货源和票。”

    在家乡他有自己的门道,但在海市不一样,几乎两眼一抹黑。

    仲青城心中有主意,“哥,我之前让你找的地方你找到了吗?”

    “那地方还用找?”

    夜深,破庙里是不是传来男人们激动的声音,“我就说是一张梅花六,你小子不行。”

    “少废话再来!今天刚发工资,我有的是钱。”

    机械厂的工人聚集在这里赌博,门口坐着一个男孩放风,他打一个盹的时间,等抬起头时就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不等他大声发送信号,嘴里就被塞进一颗大白兔奶糖。

    “小孩儿别吵,我进去玩两把。”

    身陷赌局里的人没有理智,他们根本听不见门口的动静,等他们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时,仲青城已经坐在位置上,手里拿了张牌。

    “几个兄弟,我是来走亲戚的,听见老王说你们这有个局,手痒痒就来试试。”

    里面有个男人暗骂:“肯定是守锅炉的那个王瞎子,不然咱们厂子有几个老王会嘴巴大。”

    这仲青城就不知道了,他胡乱编造的一个“老王”,反正每个厂都有一个姓王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