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渭气得锤床：“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和你母亲成亲那么多年，不过也就一个苏妙莹，至于为此记恨我？这事非要计较起来，是你母亲太过善妒，我没以七出之罪休弃她，已是我重情重义！你这个孽障，竟还有脸来报复我？”
沈若芙捏了捏拳头。
“再说了，她是你母亲，我就不是你亲生父亲了？你真就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沈若芙，你怎能生得这般冷血？”
“父亲？”沈若芙面无表情地说，“从小到大，你只顾着你自己舒心，何曾在乎过我们三个孩子的感受？这些年，若不是有外祖家护着，我们还不知道要被你们怎么欺负。”
“现在才来同我谈感情，未免太晚了些。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就跟那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了。”
“还有，我不杀你，是担心自己逃脱不了责罚，担心五妹妹承受不住，可不是因为不想你去死。”
沈长渭咬紧牙关，呼吸都粗重起来，可面对自己已长大成人的长女，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沈若芙侧过身，轻声道：“纪大夫说，苏妙莹给你下的毒，已经逐渐侵入五脏六腑，但好在量不算多，只是你这些时日，频繁动怒，才会出现胸痹的症状。你若不想死，就好好休养。养好了，想想怎么惩处苏妙莹，少冲我嚷嚷。”
说罢，她大步离开了卧房。
身后传来父亲痛苦压抑的哭泣声。
沈若芙走到荣和堂外，就见柳儿急匆匆地走过来，禀告道：“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苏玉柔被两个婆子带到沈若芙面前，她穿了一件粉蓝色牡丹妆花的褙子，一头乌发梳了堕马髻，戴了一副蓝宝石赤金头面，妆容精致浓艳，如出水芙蓉般美丽。
沈若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在她掉了一半口脂的唇上，用力擦了一下。苏玉柔立即皱着眉偏过头。
“你倒是悠闲，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晚上不见人影。”
苏玉柔丝毫不惧，质问道：“我母亲呢？我母亲在哪？”
沈若芙正色道：“你母亲与外男通奸，又下毒谋杀亲夫，已经被父亲下令关押了。你若是想见她，怕是只能等到牢里了。至于你……”
沈若芙上下打量她：“你以为你拿捏住了窦公子，今后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吗？”
苏玉柔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你找人跟踪我？”
沈若芙道：“就你那点心思，还用得找我专门找人跟踪你？”
事已至此，苏玉柔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是，我是去找窦公子了。谁让父亲不帮我呢？我不仅去找窦公子，我还让他答应娶我了呢。”
什么饱读诗书的大才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罢了，她不过稍一勾引，再装装可怜，对方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