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勾起嘴角,难得来了些许的兴致,便同如意多说了几句道:“睹物思人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这睹物识人也算是有些主意了,现在只有我和赵如雪位份相当,偶尔也能见到陛下,但赵如雪想来性子娇纵,目中无人,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我素来不爱争辩,现在又和储秀宫的事情牵扯到了一起,这屏风送给我,自然是在合适不过了。”
她语气平缓,丝毫没有被利用的恼羞成怒,如意听了可气不带一处来,她有些气道:“奴婢还以为这白才人是真的念着小主的好,哪想着竟然掺了这层心思在里面,奴婢这就把东西收到偏殿去,找个看不见的角落摆着。”
禾曦见到如意义愤填膺的样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些许恼意,笑道:“我都未气,你急什么?去把那屏风摆在正殿,越显眼越好。”
“小主?小主即使明白了白才人的心意,怎么还能如了她的愿?”如意不解。
禾曦看着外面争妍斗艳的花朵,轻声道:“如意,这后宫,还不够乱。”
如意见禾曦眼中隐隐有肃杀之气,心中也是一凛,这个主子,自己向来是看不透的,若说很辣,但是她对罪奴所的一众宫人,却宁愿得罪皇后,也争取保全他们。
如意领命退了下去,按照禾曦的吩咐将那屏风摆在了正殿的中间,一进门便能看见,说来也是巧合,这屏风上午才摆上去,下午拓跋琛就来了。
这也是禾曦受伤这半个月来,拓跋琛第一次前来,听到福清的传报声,禾曦便想由着如意搀扶着起身。
今日禾曦穿的极为素雅,乳白色绣着点翠梅花的中衣,外面简简单单的披了件鹅黄色的素樱广袖长衣,并未挽髻,瀑布般的青丝柔柔顺顺的拢在胸前一侧。
未等起身,便见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殿外进来。人未到,倒是声音先到了:“不比起身了,你有伤在身,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朕讲这些个虚礼了。”
但是禾曦依旧勉强支着身子,简单的行了个礼,拓跋琛坐在禾曦的床边,亲自扶着禾曦重新靠回去,才道:“你这个执拗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若是你知道变通,也不会遭此大罪了。”
禾曦知道他是指罪奴所一事,她眸光柔中带刚,坚定的道:“皇后娘娘一时气急,臣妾也只是冒死保全娘娘的英明罢了,或许丈责几个罪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是传了出去,必然会有有心的人猜忌。”
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伸手握住了禾曦的手道:“还真的被你说准了,哪怕是我们这般处置了,依旧有御史来上书,不过好在将功补过,没有酿成大错,这些人的嘴巴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禾曦浅笑着,温柔的似是晨曦的阳光一般,拓跋琛复又说道:“只是这次委屈了你。”
“臣妾不委屈,只要陛下体谅臣妾,臣妾怎么样都不委屈。”禾曦认真的道。拓跋琛原以为她回像是那些妃嫔一样,借着这个机会与自己哭诉,这样的禾曦,让他心中熨帖起来,神色也更加放松自然。
唤过了如意问了问禾曦的伤势情况,如意一五一十的答了,听闻至少还要有一个月能痊愈,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是只是转瞬消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拓跋琛却发觉禾曦说出话往往十分的合自己的心意,心中愈发的高兴,竟然油然而生一种知己的心情来。
这个词在心中打了一个转,连拓跋琛都笑了起来,和自己的妃子成为知己,怕是没有他这样的皇帝了。
天色有些昏暗了,合欢殿原本就偏僻,加上房屋构造采光不好,外面天色沉了一些,室内就更加昏暗了,有小宫女进殿轻手轻脚的点了灯,拓跋琛才恍然回神笑道:“你看朕,同你聊的投机,就忘了时辰。福清,现在什么时辰了?”
福清一直垂手立在殿外,听见拓跋琛的询问,连忙回道:“回陛下,酉时了,马上就要用晚膳了,可是把晚膳传到合欢殿?”
拓跋琛见到禾曦有些疲惫的神色,有些心疼的道:“曦嫔身子不适,应该早些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