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苏挽月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北承风的。醒来之后,一见床沿上坐着的人,一脚就直接踹了下去,并且蹦起要揍他。但是因为药效的关系,她这胳膊腿儿都十分无力,三两下就被治住了。
北承风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收拾收拾随他赴宴,并拆沈君瑶的台;另一个是,现在就弄死云水阁中那个瘫痪,再弄死她。
北承风简单粗暴,苏挽月也很吃这一套。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就干净利落地起床,收拾收拾自己就挽着北承风的手准备出门。走了两步,猛然想起这不是现代,饶是夫妻之间,这样的动作也不大好,就默默松开,往边上退了一步。
到了相府之后,苏挽月的本着努力拆台、愉快解决问题的态度,在那所谓的春日宴上直接就十分温婉地对相爷的夫人表示,我家王爷的那位小妾呢?不是说今日回门省亲吗?怎么这宴会上没有见到?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各家宗妇听见。
相爷夫人十分尴尬,只能说到场的都是嫡妻,小妾上不得台面。
苏挽月深谙这宫斗宅斗中的必胜的要领——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不要脸,该装糊涂就要装糊涂。坚持要沈君瑶同来。
相爷夫人被她弄得下不来台,三两下恼了,让苏挽月自己去叫。
就等这句话呢。苏挽月十分大胆地绕出屏风,走到男子所在的席位,对北承风表示说,相爷夫人让我们亲自去请你那回门省亲却躲在自个儿院子里的小妾呢。
一言出,满座默然。相爷夫人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挽月却十分自然,无比坦然地拉走了北承风,还顺手招了个小丫鬟来引路,那不容拒绝的语气简直气势磅礴。小丫头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乖乖地就跟着走了。
于是,苏大王就十分高调地一路往沈君瑶的院子去。
沈君瑶从后门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回来了,苏大王一来,大概半个京城都知道相府这嫁作妾的姑娘竟然回门了!不过,那都是后话。
总归,苏大王就这么出现在了沈君瑶的院子里,并且有了这前头的那一幕——虽句句都语气亲切温和,但字字都带着揶揄嘲讽,直说她是个妾。
沈君瑶气的发抖,“你怎么来了?”
踏马的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呢?凭什么来我相府?
“是随本王应邀参加‘春日宴’的。”被高调的苏挽月一路掩映了光彩的男人,这会儿施施然从里屋出来,“雪儿担心你在相府被难为,就亲自来接你同去。”
同去才会被难为好吧!
“我……”沈君瑶缓过神来,脸色十分的难看地蹲了蹲,“参见九爷。”
“免礼。”北承风淡然道,视线里却始终没有她。“时间不多,这就过去吧。”
沈君瑶想着,若是他的视线能落在自己身上,那这被压一头的委屈受了也就受了,然而,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平视前方,视若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