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人顾得上查看,所有视线都黏在那张微微发颤的雪浪笺上。直到“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的余韵散尽,仍有人张着嘴,任河风灌了满喉。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原来花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众人扭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到底会是谁呢?
但大厅里,并没有人做出回应。
云裳只得又大声说了一句:“朝雨姑娘,您可以出来一下吗?这第一场比试,您夺得了第一,按照规矩,您该上台来讲几句话的。您若是不便出来,可以派丫鬟或者其他人去后台一趟,几位前辈都想见一见您,可以吗?”
大厅里,静无声息。
大家都面面相觑。
半晌后,依旧没有人回应。
“不会是作完这首词后,就离开了吧?”
“很有可能,也有可能去房间休息去了。”
云裳见此,只得先收起了手里的宣纸,道:“各位先等一等,小女子要先去后台一趟。”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后台几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正以指蘸茶,在黄花梨案几上反复勾画那阙词。
最年长的陈阁老突然攥住同僚手腕,声音发颤:“咏桂不见桂,偏说‘花中第一流’,这等狂傲笔锋倒让老夫想起二十年前……”
台前老书生已然扑到雕栏前,腰间玉佩撞得栏杆咚咚作响:“云裳姑娘!这‘骚人可煞无情思’骂得痛快!老朽钻研楚辞三十载,竟从未想到屈子未录桂花是这般憾事!”
二楼珠帘忽被劲风掀起,林知远手中折扇“唰”地收拢,玉骨扇坠在空中划出寒芒:“以物喻志,以古讽今,好个‘画阑开处冠中秋’!”
他忽然转头看向侍从,“查。”
这声命令淹没在满堂喧哗里。
才女们攥着鲛绡帕子交头接耳,有位穿月白襦裙的少女突然将金步摇掷向台中:“若能见这位朝雨姑娘,这支簪子便作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