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搭着一顶小小的牛皮行军帐篷,帐篷里燃着小火炉,烧着热水,升腾的热气在帐篷内弥漫。

    焦胜大大咧咧地坐在帐篷里,啃着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在这雨后稍显清冷的氛围中,这包子的温度让他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些。

    帐帘被雨水浸透的皮靴掀起,密谍额发还滴着水珠:“禀大人,废墟已筛过三遍。”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裹在雨声里,“除去茶盏碎瓷、铜灯台这些寻常物件,别无发现。”

    焦胜鼓着腮帮撕扯包子,油星溅在验尸格目上:“火器数目?”

    “竹筒残片能拼出三支。”密谍从牛皮囊抽出张硝烟熏黑的油纸,“封口用的是市面常见的鱼胶。”

    “仵作验伤如何?”

    “全身六十四处铁片伤,最深嵌进脊骨三寸。”密谍喉结动了动,“首级...是被快剑旋下的。”

    焦胜举着半只包子的手僵在半空。帐篷外巡卫的铁甲碰撞声突然变得刺耳,他盯着尸体手绘图上心口处的菱形缺口:“三支竹雷足够轰塌筑基境修士的护体罡气,杀个炼心境的横练武夫...”

    油渍在宣纸上晕出个浑浊的圆圈。

    随行书吏适时插话:“属下查验过,此人筋肉虽比常人强韧,但丹田无半分真气流转。”

    “这就怪了。”焦胜突然将剩余包子整个塞进嘴里,鼓胀的面颊随着咀嚼剧烈抖动,

    “凶手为什么要一路从醉白巷赶过来杀他呢?”

    他猛然掀开帐帘,雨丝混着冷风灌进来,“醉白巷那些商户,当真没听见房梁断裂的动静?”

    “都说雨声太急。”密谍望着巷口被雨水冲花的灯笼,“有个更夫说寅时二刻见过黑影掠瓦,但...”他拇指擦过刀柄缠绳,“醉白巷每日少说几十号江湖人落脚。”

    牛皮帐篷突然被刀鞘撞得摇晃,新来的密谍裹着满身水汽闯进来:“大人!巡检司在醉白巷后沟发现两具无头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