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都是拒绝。

    “哈啾——”

    第三声喷嚏在雨幕里绽开,她骤然背过身去,湿透的鬓发贴在颈侧。

    许舟抹了把脸:“那便只剩桥涵了,那里干燥一些,可以避雨,虽阴冷些,总强过冻毙街头,你受得了吗?”

    话音未落,红色衣角已掠过他身侧,径直朝河岸那座石桥飘去。

    许舟叹了一口气,只得跟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那座石桥,然后从旁边下去,进入了黑漆漆的石洞里。

    石桥涵洞淤积着陈年腐叶,尿骚气裹着霉味扑面。

    大公主要来,前日官府刚驱尽流民,草席破碗零落散在角落。

    深夜时,外城的街道上也有巡逻的巡检司,他们若是待在街头,估计被发现后会被抓回去审问。

    所以还是这里比较安全。

    许舟拨开几丛枯黄芦苇,将外袍拧出半瓢水:“甘棠姑娘,你坐这里,这里干净一些。”

    少女抱剑蜷坐,湿透的襦裙勾勒出伶仃肩骨,她抱着剑,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许舟褪下中衣绞水,又重新穿在了身上。

    桥洞两边通风,又因下雨气温骤降,冷风灌进桥洞激起细密战栗。

    他抄起洞内半朽的藤筐,冒雨往返三趟才从河畔拾够柴薪,堆在了少女的身前。

    枯枝都被雨水淋湿了,幸而暴雨刚下不久,这些枯枝只是表面淋湿,里面还是干的。

    “啪嗒”火星迸溅在青苔石壁,第七根火折子终于引燃枯草。

    由于桥洞幽深,外面风雨雷电交加,并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这里。

    湿柴在火舌舔舐下吐出青烟,许舟赤着精瘦上身踞坐火堆对面,水汽从他掌中衣物蒸腾成雾。

    两人相对而坐,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