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声声的双手死死捏着手里还未挂出的白幡,真想将这白条缠在那老妪的脖颈处。
良久之后,终是理智占了上风。
“我侯府都在办丧事了,还图个什么吉不吉利。你也说了,我母亲是为国捐躯的英烈,难不成我想在院中为她挂幡招魂,还委屈了这侯府?”
“你将大商国的亡将之魂视为不吉,你是不是想与整个大商过不去!”
其他事,她能退步。但今日此举,她绝不退一步。
老夫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料到自己的孙女竟这般以质问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往日她整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便罢了,今日分明是蓄意针对,对自己大不敬!
很好。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忤逆自己。若日后翅膀硬了,还不得上了天。
老夫人看向侯爷,心中一动,猛地咳了起来。
她双腿不稳,被身后的两个婆子一把扶住。
“老夫人,您是不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婆子面色如焚,“侯爷,可不能让老夫人动怒了啊,她的情况您是清楚的。”
侯爷见老母亲这般病态,心中万分焦急。
又见南采薇亦眉头紧蹙,眼泪簌簌下落,惹得他怜爱不已。
“怎么你一回来,这侯府就日日鸡犬不宁。你什么时候能消停些!”侯爷的语气里,三分埋怨,七分责备。
可南声声对这几人已经完全祛了魅。
对于父亲的反应,她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在为母亲挂招魂幡这件事上,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偏袒南采薇。
如此看来,他对母亲的情分又有多少。
可怜母亲嫁入侯府十七年,从他还是宁安伯时,为他操持侯府。后来不惜弃掉军功赏赐,为父亲求了个侯爵之位。
“父亲可还记得,您这宁安侯,还是母亲用军功换来的。”
“住口!”侯爷忽然瞪圆了双眼。“你若再提此事,别怪为父的巴掌又落下!”
南声声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