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宝沉默不语。
韩湘猜测,这两个人或许不是一路人。
徐七对韩湘低声道:“朱县令好手段,好心机!就算他们俩没有杀人,恐怕朱县令也会找个由头把他们俩杀了,免得他们给皇甫宰相告密。只要他们俩死了,就没人知道朱县令对皇甫宰相看中的宝藏自作主张。”
韩湘也压低嗓子叹道:“我们都小瞧了朱县令。”
陈献道:“我没有杀人!刚才我说我杀人,只是为了骗得你们的信任,信口开河罢了。赵弘毅是被老虎杀死,跟我无关。你想定我的死罪,就得找出证据来。你有证据吗?有证人吗?”
朱县令捻着胡须,沉默不语。
显而易见,陈献翻供之后,他没有确凿的物证。
唯一的证人是陈献的母亲,但是陈母肯定不会出卖自己的儿子。
韩湘再次替朱县令担忧。
如果朱县令屈打成招,逼供陈献,虽然能钉死陈献,但是他在韩湘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韩湘不愿意看见自己的榜样轰然倒塌。
如果朱县令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又不愿意严刑拷打,放陈献一条生路,那么就等于送自己上死路。
牛二宝一直闷不吭声,此时突然跳出来,大声说:“朱大人!我作证!他杀害了赵弘毅,我可没有杀人。一切都是陈献指使!此外,陈献杀了跟他一起做生意的小伙计!”
朱县令问道:“你不是跟他一伙的吗?你的证词,我能信吗?”
牛二宝突然流下两行热泪,说道:“他还间接杀了我哥。我想将功赎罪,指认陈献,为我哥报仇!”
朱县令问道:“你哥是怎么被他杀死的?”
牛二宝叹道:“我们集齐了三份藏宝图之后,就以为能够打开宝藏了。我们千辛万苦,找到了宝藏的入口,入口处有一道石门,石门上有一大道锁。我们俩都不敢轻易妄动,担心有机关。陈献说我哥以前是锁匠,开这种锁问题也不大,所以就请我哥来帮忙。我利令智昏,答应了去找我哥。”
韩湘忍不住问道:“你哥知道你是假死吗?我看他的伤心不像是装的。”
牛二宝摇摇头:“他不知道我是假死。后来看到我现身,非常开心。其实当时我不愿意让我哥去找宝藏,因为吴元济心机深沉,宝藏里肯定有很多机关。先去开锁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但是陈献不停地跟我哥说有一大片宝藏,我哥心动了,立刻前往乱葬岗,结果不小心触动了机关!”
韩湘问道:“既然你哥是触动机关的,可是怎么是死在水里?县衙的仵作检验过,他的确是被淹死的。”
“且听我慢慢道来。机关除了有弓弩毒箭之外,还有毒气,我们躲过了弩箭,没躲过毒气。三个人都毒得晕头转向。而且山谷里瘴气也很严重,我和我哥走散了,后来才知道我哥失去神志,掉进水沟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