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多听一句,脑细胞都得枉死一片。
计如微的兴趣爱好之涉猎广泛,世家公子具备的素养他全学了,不具备的素养比如手工他也能干出花儿。
尹萝任由什么愁绪,都得在这种“学术会议”的氛围下被冲散得一干二净。
手没有被放开。
谢惊尘的动作幅度本就不大,擦拭完毕后,顺势拢住她的指尖藏于桌下,力道很松。
尹萝没再挣脱。
她被握住的是左手,不妨碍什么。
只是……谢惊尘于人前这般毫不避讳,明面上两家的退婚流程还没走完。
既然谢惊尘本人不在意,她也不瞎操心了。
“《浮光调》残本已极尽绚烂,所谓盛极必衰,无论再以何种曲调相和,皆不过狗尾续貂。”
谢惊尘语调淡淡地从曲风、曲意等多种方面剖析,无咄咄逼人的盛气凌人,却不留余地。这是对自身造诣的笃定,才不曾在观点中有分毫动摇。
桌下阴影处。
谢惊尘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指节,说至中途,轻敲了下染了蔻丹的甲面。
尹萝胸腔内某处骤然收缩了一下,激得她无法安坐。
她反手压制,先抓住谢惊尘的食指和中指,“报复”式地用力捏了两下。
谢惊尘不动了。
任由她握着,看不出一心二用地舒畅接过计如微的话:“天音宫所作后半部一味奢靡,空洞泛泛,毫无可取之处。”
计如微唇角掠起一抹笑,终于有了几分兴致:
“依谢公子所见,此曲原有半部,竟也是多余的?”
谢惊尘道:“古曲《照花影》分作上下两部,世人皆知下部,赞誉颇高,却甚少演奏上部。”
从曲调的残缺并非一定是恶事,到世间万物顺应其理、不当强求,二人讨论组变成四人论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