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小胖子排众而出上前查看徐鹤头上的伤口:“鹤哥儿,走,我领你去医馆!”
徐鹤认得此人,他是城东惠宾楼东家钱继祖的独子钱裕,刚刚帮他说话的同窗中也有此人。
钱家是商籍,在大魏朝,商人地位低下,虽然这些年有所改观能够参加科举,但这个小胖子显然没有通过科举改变阶层的觉悟,在社学里属于混日子的典型。
不过钱裕这人读书不成,但做人倒是个有天赋的,平日里跟徐鹤的关系也很不错。
徐鹤的脑袋早已结痂,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他谢绝了钱裕的好意,转头问众人道:“大家考得怎么样?”
都是少年人,心思藏不住,全显在脸上了。
七八个人,大多数脸上露出沉重之色,这其中当然包括钱裕。
这时,徐鹤发现那个名叫储渊的少年脸上隐现自矜之色,他知道少年肯定考得不错。
徐鹤当然不会揭钱裕等人的伤疤,独问储渊道:“四哥,刚刚在明伦堂前,幸亏你仗义执言,你应该考得不错吧?”
说完又转头对一众帮忙说话的同窗行了个罗圈揖道:“感谢大家仗义执言!”
钱裕笑道:“我们是凭着良心说话,小鹤你别客气!”
储渊族中行四,岁数又比徐鹤大,虽然两人分属两姓,但都是少年,还没有字,所以徐鹤一直称其为【四哥】。
储渊笑了笑,刚刚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尚可,跟小鹤的案首相比,不值一提!”
徐鹤连忙摇头:“还未经县令大人面复,不敢妄称案首!”
储渊见徐鹤脸上没有丝毫骄傲之色,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钱裕见状哈哈大笑道:“行了,好不容易考完,别提这些糟心的事儿,乘着城门没关,我们赶紧出城,车我都备好了!”
钱家经商,自然有钱,县试来回车接车送,一众同窗都是沾了钱裕的光。
等这帮社学同窗上了牛车一路朝城外驶去时,城东徐家村……
村子最东边,一处黄泥秸秆做砖围成的院子内,三间草房破败不堪。
天色已暮,本该是炊烟袅袅之时,但此刻这院子里却传来栖栖遑遑地抽噎声。
“我家鹤儿绝不是作弊之人,我这个当母亲的最了解我儿了!”院中,一个中年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向周围,似乎想从周围之人脸上看到他们对儿子人品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