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低声吩咐道:“去,告诉厨房,晚膳添上几碗新鲜的鹿血。”

    只单独送给姚朗和陆书瑶难免被人查出来,不如添到饭桌上,若将来有人查问,就推到谢安澜头上,毕竟这鹿血可是他亲自取的。

    *

    司文稳稳端着冒着热气的鹿血,跟着谢安澜迈进清荷院的院门。

    躬身行礼后,将瓷碗交到了蜜雪的手中,又将陆氏院子里闹蛇的事说了一遍。

    姚昭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手支着下巴,静静听完,眉头挤在一起。

    心里暗自嘀咕,这事怎么处处都透着古怪。大户人家为了驱赶蛇虫鼠蚁,屋子周围常年撒着药粉,怎么会突然进了蛇。

    而且陆氏前脚遭了蛇,后脚谢安澜就带着司文送了鹿血过来,这血腥味最能吸引蛇类了。

    这个黑心肝的,怕不是要将二房院子周围的蛇,都弄到她这边来吧。

    打量了一下坐在她对面的谢安澜,与平日的清冷截然不同,一看便知心情极佳。

    目光又移到蜜雪手中瓷碗上,暗红色的液体在碗中轻轻晃动,莫名让她一阵恶心,实在是不想喝。

    谢安澜抬眸看了她一眼,悠悠开口:“这鹿血于你心悸之症有益,我亲自取得。”

    声音虽然淡,却大有一种你敢不喝就试试的态度。

    犹豫再三,姚昭昭咬了咬牙,抬手接过碗,闭着眼睛把心一横,捏着鼻子,小口小口地吞咽起来,好不容易才将一碗鹿血灌下去,放下碗时,脸色已是白了几分。

    谢安澜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谢安澜一直在清荷院留到了晚膳时分,美其名曰教她读书识字。

    姚昭昭坐在书桌前,暗自叫苦,只觉得当日在祠堂就不该开这个口,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一直到下人叫两人去饭厅用膳时,姚昭昭才松了一口气,这种下课了的感觉还真是恍如隔世。

    姚昭昭本不想来和二叔一家吃饭,毕竟二婶今天吃了亏,保不准又憋了什么屁。可是爹娘还有连日出府应酬的哥哥也回来了,她也只能跟着来。

    然而,直到晚膳结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反倒让她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刚放下碗筷,陆氏便笑容满面地让人送上了鹿血,还对着谢安澜夸赞道:“这孩子有心,知道鹿血温补,杀鹿取血。我借花献佛让厨房做了几碗,给大家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