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从营地到江都,又从江都到营地,跑了一个来回,略显疲态。萧誉一勒缰绳,身下骏马便高扬马蹄,打了个响鼻。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旁边迎上来的亲卫,面无表情,快步走回营帐。
营地入口,数十名守卫面面相觑,皆面露疑惑,不知王爷深夜因何外出。
萧誉进营帐,缓了片刻,才向床榻前行去。营帐内的烛火已然将灭,火光摇摇曳曳。
阿蛮在床榻上睡的正熟,他怕自己身上凉气冻着她,直挺挺在床榻前站了片刻,才俯身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过片刻,他眉心微蹙,入夜时分,阿蛮身上分明已经没有这般烫手,如今却又热了起来。
他稍稍俯身,便能看见她睡得不安,唇瓣微张,整张小脸红扑扑。
稍稍一顿,他便冷着脸,直接行至营帐入口,命值守亲卫去传薛军医。
亲卫不敢迟疑,领命以后,匆匆去寻人。
薛军医正睡得鼻息如雷,被亲卫唤醒,胡乱一披衣裳,提着小药箱便匆匆赶去王爷营帐。
他一入内,绕过屏风,便看见王爷坐于床榻前,正盯着床榻上王妃看,立时清醒了过来,只垂着头,低声唤道:“王爷。”
萧誉回过头,冷着脸看他,压低声音开口道:“如何又发起热来?”
薛军医便觉眼皮一跳,忍不住朝着床榻上王妃望去,便见她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张红扑扑的小脸,微微一顿,他很快开口道:“王爷且容臣下再为王妃诊脉。”
萧誉面色颇为难看,从床榻上起身,给他将位置腾开。
薛军医即刻上前,跪坐在床榻前,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伸手过去,搭在阿蛮手腕上。
俄顷,他收回手,身子未动,依旧跪坐在床榻前,只身子一转,偏过去朝向萧誉,微微沉吟,字斟句酌的开口道:“王妃此风寒之症,反复发热,恐是外邪侵袭人体肌腠之因。”
他说着,一张脸上神色严肃,只又沉吟片刻,沉声开口道:“且容属下再去配药。”
他说完,匆匆一行礼,便又提着药箱往营帐外行去。
阿蛮迷迷糊糊醒来,便听的耳边隐隐有人声,睁开眼,便见萧誉坐于床榻前,缓了片刻,她挪了挪身子,伸手过去,小心的握住了他的衣袖。
萧誉正手握腰间佩剑,眉目冷硬,垂眸沉思。听见响动,察觉到阿蛮醒来,回过头去看,便见她挪到了自己身边。
阿蛮并未出声,只这般握住了他的衣袖,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