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假山洒下,将他微弓的背影映得格外长。
他手握毛笔,笔锋在宣纸上游走,墨迹浓淡相宜。
一句“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跃然纸上。
迹遒劲有力,刚劲中带着几分优雅。
周延儒将笔放在砚台上,微微一笑,随即呵呵哂笑。
眼底隐约浮现出一抹嘲讽。
“于谦,虽然文采出众,但却不懂当官的门道。”
他抬手理了理衣袖,语气带着几分自得:
“当官之道,讲求圆滑处世,知进退,懂妥协,善权衡。”
“太刚则易折,太直则易毁。所谓‘清白’,固然好听,却终究是理想之谈,现实哪里容得下这般清高?”
他的目光扫过庭院里鸟语花香的景致,像是对谁讲述,又像在自言自语。
书案不远处,一条大黄狗正悠闲地卧在地上,咬着一根大棒骨津津有味。
它时而抬头,似乎认同主人说的话。
又时而低头专注于手中的美味,骨头与牙齿相撞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
管家一阵小跑进了后花园,满脸焦急,连声音都压不住颤抖。
周延儒看向管家,声音平稳如常:“何事如此慌张?”
“王公公把皇仓开了,眼下正在甩卖粮食呢!”
管家喘着粗气,尽量平复语气,却依然掩饰不住语调中的急切,
“一两银子能换300斤的糙米!这价格……堪比大丰收的年景了!”
“哦?”周延儒挑了挑眉,将毛笔轻轻放回笔架,转身看向管家,“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