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刚暖和些,康熙帝又开始了南巡,京中安静下来,也不用去朝会,胤禛在府中陪宜修的日子更多了。

    两人日日腻在一处,从晨起一道用膳,午间去新修的知鹤亭纳凉,晚间书房办差理事……

    等到康熙帝都南巡回京了,宜修才反应过来,他们竟差不多形影不离了几个月。

    宜修后来回想起都觉有些恍惚。

    倒不是说日日相处,他们居然没有发生过矛盾争吵,他们自成亲就互相没红过脸。

    而是这段日子实在太过日常普通,她立时回想起的,都只是一件件太过微小的事。

    他们在春日换了汉家布衣,说好一同在后院耕地种菜,最后因为实在不像样,干脆在旁边搭了个很丑的秋千;

    四月绵雨纷纷,他们用陶罐接了水摆成一排,然后依偎着坐在一起听雨声谱出的曲子;

    夏日一起划船去摘莲蓬,信誓旦旦说着要剥了莲子炖汤,后来也只得一个芦苇和莲蓬的插瓶;

    ……

    他们的日子安稳平淡,没有什么起伏波澜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只有她知道了胤禛笨拙的另一面。

    胤禛根本不会使锄头,动手能力很一般,力气也不甚大,不擅长的事会做的慢吞吞……在她面前却很要面子不肯承认。

    他也小气了许多,宜修给孩子缝制肚兜帽子之类的物件时,胤禛就会在旁边故意说些酸话。

    “府中那么多绣娘,二妹妹何苦自己做,仔细熬坏了眼睛……”

    宜修那时瞥他一眼:“做完这个,我给你缝个荷包。”

    “多谢二妹妹!”

    宜修后来真的给他做了荷包,自那以后,他腰间挂的就一直是那个简单花纹不甚精美的荷包。

    后来回想起这些的宜修,只觉这些记忆就像是装在罐子里的蜜糖,但凡拿起一颗,便都是让人舌尖一甜,高兴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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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流火后,宜修果然诞下一个阿哥来,母子平安。

    宜修坐着月子只庆幸,这会天气没那么热了,一个月还能撑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