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还完了,大家也都松快了,再过几天大哥和二哥就要回县里去了,读书的读书,打工的打工。

    江遇已经醒了,意识恢复了清明,完全度过了危险期,只等伤口慢慢恢复,这个周期有点长,他身上的刀伤剑伤太多,加上刚解毒元气受损严重,内息紊乱需要调养,要想完全好起来,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

    他现在可以慢慢进食了,喝了这么多天的米汤,眼睛又看不见,整个一个病弱美男的模样。

    苏莞买韭菜肉烧饼,还惦记着他的一份,晚饭的时候,苏慕拿了热过的烧饼,并着一碗放了肉沫的米粥进去给他吃。

    现在他也只能吃些流食,或者清淡的食物。

    “先把药喝了,再吃东西垫垫!”

    江遇蒙着眼,他的眼睛见不得强光,但每天苏慕会给他用温水清洗眼睛,他现在只觉得眼睛又涩又疼,起初还有些辣,什么都看不见。

    “多谢!”

    他说话的声音底气不是很足,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还挺高的原因,寻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饮恨西北了。

    就算是能暂时保住一条命,但是在没有绝对医疗水平的条件下,还不一定能坚持的住。

    只能说,这人命大,中了剧毒还能有牵制毒性的药,也恰恰说明,其身份非富即贵,绝不简单。

    江遇说谢谢,苏慕也不谦虚,他话少,且性子冷淡,这些天下来,江遇自己也能体会的到。

    他已经知晓,这家人是六兄妹,父母不在家中,当时在土地庙里,就是这户人家的女儿坚持要救他,而这位替他治病的年轻男子,又刚好会解七星海棠的毒,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过程之坎坷,这家的老四和他说过。

    苏昀的嘴巴最能叭叭,江遇清醒以后就时不时听见他在耳边叨叨,阴阳怪气的,不是很中听。

    类似于,打听他的身份,询问他为什么被人追杀至此,会不会招来仇家,到时候连累他们一家人之类的。

    江遇自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浪迹江湖的人,在江湖上招惹了一些杀手,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死了,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药和食物都摆在桌子上,江遇看不见,他半靠在榻上,只能透过蒙着的布隐隐看见昏黄的烛光,他不能睁眼太久,否则眼睛便会干涩刺痛,从而流泪。

    苏慕见他伸手摸索,便主动端起药碗给他。

    “多谢!”

    两人很客气,苦涩的药汁被他一饮而尽,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