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真在慈山布了重兵,便是有崔彦早先画的舆图,这一战也打得并不轻松。

    天亮时,喊杀声才渐渐弱下来,晨风里裹着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人几欲作呕。

    白卿宁与孙连翊并肩往城里走,远远便看到定远将军和袁祈,离得近了,便瞧见了两人脸上的怒气。

    “将军,范真那老狗又跑了!”袁祈远远就喊,“他使了个金蝉脱壳计,我等上他的当了!”

    范真让自己的亲随假扮了自己,在大批白家军冲进城里时自己从密道偷偷溜了。

    “再过去就是宋平了,他再溜,又能溜到哪里去?”孙连翊微笑,“二位不必气恼,就让他多吃几天狗食吧。”

    墨函晃过来:“是呢,狗嘛,得养肥了再杀,瘦兮兮的能有什么肉?都不够一口吃的。”

    袁祈觉得他们说得对,哦了一声便将此事揭过了。

    定远将军则很不甘心,他还想着跟这位南夷战力最强的老将来个正面交锋,谁曾想范真会临阵脱逃。

    “慈山离宋平不过几十里,到时攻城的时候,定远将军与袁大哥不如还是打前锋?”白卿宁提议。

    “好!”

    一行人边说边往城里走,定远将军与袁祈汇报着各自营所的伤亡情况。

    范真布在慈山的兵力几乎是全南夷最好的,所以白家军这边的伤亡比预估的要大。

    说到伤亡,大家脸上就没有了笑容。

    虽然收复南夷也就这十天八天的事,但他们确实笑不出来。

    南夷不是他们弄丢的,他们不一定非要追到南夷来打,如果不是南夷联合高棉犯边,两国之间根本不会有战争。

    没有战争,就不会有人因打仗而死,更不会有人死在异国他乡,死在胜利的前夕。

    白卿宁眸色沉沉:“记清楚阵亡将士的资料,战事结束后,厚葬。”

    “是,将军。”

    众人一路沉默。

    慈山城内,大街小巷都插满了白家军旗,一面面红色的旗子在晨光中摇动,与地上的鲜血一起,看得人热血沸腾,也让人眼眶通红,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