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全打了吗?”白卿宁答非所问。
“当然没有,家中没有余粮可怎么行?不过,”墨函笑,“我这算是违抗军令吗?”
“你不是白家军,不用听我的军令。”白卿宁也笑,笑完才给解释,“虞帝视我白家为眼中钉,迟早还会想办法灭了我白家,大南关这一战之后,这边至少可以保持三十年的太平。”
“只有三十年吗?高棉不是说了永远不进犯吗?”
“在此之前,高棉也说了愿意与大虞永远做友邦,但也没影响他们与南夷狼狈为奸。”
政客的话听听就行,想要他们老实,还是得拳头足够硬。
白卿宁接着转回正题:“有墨家的火炮与弹药,这大南关谁来守都能守得好,不是非得我们白家,或者说不是非得白定疆的后人。所以墨函,我只能牺牲你的心血,来换取我白家存活的机会了。”
墨函笑了:“我猜它们很乐意为你以及白家牺牲。”
白卿宁与他碰了碰汤碗,一口闷了。
千言万语,全在这一碗汤里了。
三天后,高棉王抵达阮县,白卿宁与六皇子亲自去接,他只带了十五位亲兵,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高棉王与虞帝同年,但此刻看起来像有八十岁,满脸颓然。
不止因为他是战败者,更因为他在来的路上,看到了那一个个被大虞火炮轰出来的大坑。
本来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打不过,该认输就认输,该怂就怂,下次打回来就是,可看到了那些大坑,他就知道打不过,他打不过,如果到他儿子继位,也不能拥有火炮,那也一样打不过。
看来确实只能像降书上说的那样,子孙三代之内,必须向大虞称臣并年年进贡了。
接到高棉王时,赵国公也带着圣旨赶到了,看到高棉王,他惊讶得连自己孙子都差点给忘了。
降书?年年朝贡?只要大南关有白家人镇守,那就永远不再进犯?
白卿宁这是把高棉王给彻底打服了啊!而她甚至连高棉都没进去!
孙振仪牛皮哄哄道:“老头,这里头可是有你孙子我的功劳哦!”
赵国公先把圣旨给了白卿宁才仔仔细细检查自己孙子,确认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老头当场就飙了泪,一边飙泪一边骂,孙振仪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自家小老头哄好。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还立了战功,回到长安之后,谁也不会再背地里笑您养了个废物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