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处理中,它甚至一声都没有叫。
这是一场漫长的坚持。不知道熊是如何忍受的,你感觉你已经紧张到全身都僵了。
又是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熊几乎没有动过姿势,只有按着它肩膀的你感受到它漫长的颤抖。
医生看着清理完的断面创口,高兴地指给你看:“看,这里深红色的就是没有腐烂的肉,看起来甚至在愈合。”
“快看!”你开心地推推一动不动的熊,“医生说你自然愈合的希望非常大。”
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腿骨,处理室的顶灯洒下莹白色的灯光,倒映在熊剔透的瞳孔里。
熊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自己受伤的那条腿。
“请……”熊低声说。
“什么?”你俯下身,想听清熊在说什么。
“请给我个痛快吧,”熊说,“从这里锯掉就行。我不想要它了。”
你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熊都表现得非常沉默和坚强。你完全没有想到熊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你很想理解成熊痛得意识不清了,但是熊看起来很清醒也很平静。
你一直以为自己明白这是怎样的疼痛,一种漫长的、难以忍受的疼痛,又或者你并不明白,因为当你俯下身时,当你看见了不锈钢台上留下来的爪痕时,意识到熊花了多大的努力去坚持它的承诺。
——“那你待会不许喊痛哦。”
——“嗯。”
你想起开始前你随口开的玩笑。
瓦西里医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用肩膀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也看着你。医生的表情带着一点惋惜,但并没有反对。
“对不起。”熊说。
但是你不能答应它,唯独这个。
你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