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山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自欺欺人的意味，“我不想死，我想回家。”他眼睛看向木板的缝隙，看向那遥远的，黑暗的天际。
他也不等萧戎说话，轻声说道：“我有个六岁的女儿，我走的时候跟她说，回去的时候给她买芭比娃娃。”
“你为什么会到翡翠场去？”萧戎问道。
凯山动了动腿，“为了钱。”
又是一个俗套的，老婆嫌弃他穷，留下孩子和老人一走了之，他为了养活孩子，被同乡骗着一起到了翡翠场，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我已经离开了三年了，连女儿长什么都快忘了。”他说的苍凉，令闻者生悲。
“当初是为了钱，现在别说是钱了，差点连命都搭上。”凯山坐起身，他们说了这么久，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看来都睡熟了，“你逃吧，还来得及。”
萧戎：“我走了你怎么办？”
凯山笑的凄凉，“我怎么办？我在被选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活不成了。”
萧戎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凯山一笑，声音澄澈如山间的溪流，“谢谢你的面包，记住我的话，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逃。”
“我一定会带上你一起的。”萧戎沉声道。
凯山摇摇头，他伸出手，缓缓摸向微微凸起的腹部，“这里面有东西。”他说出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萧戎紧紧盯着他的肚子，有东西？！
他指尖颤抖，眼看就要触碰到他的小腹时，门外传来大力拍击声，“我们要出发了！”
门被打开，萧戎迅速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天边的启明星微黯，他们被一路带到了挝国和兰国的边境，车子在距离兰国边防站不远处停下。
萧戎和凯山被推搡着下了车，跟他们同去的是那位满脸刺秦的老人，两名看守则留在了车上，并未跟随。
“过了边防站，会有人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最好不要耍花招，不然……”其中一名看守摇了摇手中的遥控器。
萧戎眼神闪了闪，和凯山一起，跟在那奇怪老人的身后，走向边防站。
荷枪实弹的边防驻军正紧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