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外婆院前,长着一串一串的皱巴巴的树,于是问外婆为什么不能换成石榴。
外婆给她扇着扇子,仰头看向那树,“这是榆树,想当年挨饿的时候,咱家这树救过很多人命啊,多少人都指着这树活下来的……”
梅久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粮食欠收,为什么会挨饿。
只记得榆树救过外婆的命,榆钱能做好多吃的。
于是傅砚辞问,她就随口说了出来。
谁曾想,傅砚辞忽地坐了起来,眼神直直地看向她,"为什么是榆树?方嬷嬷告诉你的?"
"榆钱儿能吃,其实槐树也行……要、要不……石榴?"
梅久被傅砚辞看得莫名,不知道这答案是好是坏。
他黝黑的双眸扫来带着厉色,似深冬里隐藏了汹涌情绪的海。
梅久说话都有些磕巴起来。
她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白日怎么不多嘴问一句方嬷嬷,
那先夫人种的树是啥?
她实在是心里担心春杏,可侯府大门不是她想出就出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耐着性子哄傅砚辞。
可谁能想到,这哄人咋还能越哄越生气了?
“……之所以说要种吃的,是因为奴小时候在外祖母那住,外祖母院子前就有榆树,
只是那时候邻家给了石榴,奴婢觉得石榴更好吃,想让外祖母将门口的树伐了……外祖母才说,那树救过村子好多人的命……”
榆树,灾年,救命……傅砚辞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梅久继续道:“奴婢知道大公子心里难受,小时候外祖母家临近小河,村里很多人会出海捕鱼,收船回来会从外祖母家门前过……”
“有日外祖母在院外靠着树纳凉,拉着海货的板车恰巧从院前过,因为下面是马路,往门前走是土路,有半寸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