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雇人做的么？”冷寂答非所问，神色当中充满了愤怒和哀戚。
这般复杂的语气和神色看得冷博裕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冷寂问得可能是那些绑架苏暖的人，是不是他雇佣的。这简直就是废话，冷博裕却还是做出了回答。
“不错，的确是我派人做的。”
冷寂瞬间喉头一哽，腥甜的感觉汹涌而上，他竟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虽然跟父亲一直关系僵硬，却怎么都料想不到，父亲居然可以残忍到如此地步。虽然之前冷博裕总是用杀死苏暖来作为威胁，可是冷寂的心里，总是不肯完全相信的。他总是觉得……父亲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心中的幻想全都被硬生生地撕碎，那一点点仅存于幻想当中的父子情谊，竟也不能保存。
冷寂绝望地闭上眼睛，轻轻地说：“只要你放过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冷博裕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配合，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
“你可不许再耍花样了，否则的话，我就……”
冷寂苦笑了一下，打断了父亲的话，他说：“她都已经那样了，我还怎么敢……”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当中竟然隐隐地透出了几分哭腔。
冷博裕诧异地看着他，心中隐约意识到，冷寂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是并不打算解释，如果这份误会可以让冷寂变得听话的话，那他觉得，没有澄清的必要。反正，他并不在乎冷寂如何看待自己，他只在乎跟沈家的合作能不能顺利进行，以及冷家的下一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
只有冷寂……反正是个将死之人了，没什么好在乎的。
“如果你不想让那个女人受到更多伤害的话，就乖乖地跟沈梦瑶结婚，生个孩子。”这样的要求，冷博裕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冷寂说了。
冷寂苦笑，满心绝望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为了表示诚意，你现在就去找沈梦瑶，然后带着他去领结婚证吧。”冷博裕又说。
冷寂的嘴唇颤了颤，沉默良久，还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好”字。
他当然知道，领了结婚证以后，他和沈梦瑶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无论他是否爱她，是否愿意跟她做夫妻之间的那种事，她都是他的妻子了，谁都改变不了。
就算将来他可以找到机会跟沈梦瑶离婚，这段记录，也会永远跟着他，一生一世都无法彻底抹去。
可是……他有拒绝的余地么？
如果他拒绝了，苏暖又会遭到什么可怕的对待？
冷寂不敢想，更加不敢拒绝。他只能僵硬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坐进车里，让司机送自己去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