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十三的。他居然会走到我的身边,问我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问错人了?”
天空里已经出现了一丝暖阳的身影,但由于早上的乌云过于浓厚,真正的阳光还在乌云的身后被遮挡着。
“我……没……没……”
他说完就往着小七的方向走过去了,从他转身之后的背影里,我似乎看到一丝的暖阳,只不过这丝暖阳,过于薄弱,过于牵强,过于含蓄。他好像是在隐藏什么,又好像想对我表达什么,亦或者是传递什么。这种感觉,由心而生,但又难以言表。
这一瞬间,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微妙的神秘。
“秦老师,这小娃娃是囊凯了?今天冒有上课啊?”
在小七的哭泣声中,从我们的对面,走来了一位年老的村民。
他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扛着锄头,背着背篼,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衣裳。在他的裤子和衣服上,还沾着一些浅黄色的泥巴。
“嘘……嘘……嘘……”这是村民训羊的声音。在他的前面,还有四只羊在步履蹒跚地四处张望着。
“张大伯,今天是星期六,没有上课,您又到山上去了啊?”“哦,原来是星期六哦,难怪我家小树昨天就回家来喽!”
小树?是昨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孩子吗?莫非秦老师口中的这位“张大伯”是小树的亲人?
“昨天一放学,村里的孩子就跟着我回来了,张大伯,您家的羊又长高长胖了。”
“是的嘛!我还等着它们多长胖点,到时候卖个好价钱,再存起来给我家娃上大学用呢!”
“张大伯,您这也太早了吧!小树现在才开始读三年级呢!现在国家政策也好,您还是拿来买点好吃的,补一下身体。”
秦老师话音刚落,我才意识到,这位张大伯是有多么地瘦小。如果要把他的身体作一个比喻,那就堪比一根干柴,那种让陌生人看了都会莫名退步的瘦。
如果是在晚上看见了,我也会被吓着的,即使在我幼时见过太多的流浪人。可张大伯的身体比那些流浪的人还瘦,还弱,还小。
“耶……我这身体已经踏实够了!哈哈哈……啊些东西花在我的身上就纯粹是浪费!我家娃现在成绩也还不错,万一他哪天要是考上大学了没得钱上学咋整嘞?”
这是张大伯所担心的,天下父母皆为同一心,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无病无痛,都在为孩子的人生筹备着,规划着。
然而我的父母,他们却忍心把我丢下。我是这么地听话,这么地可爱,这么地乖巧。不!我是一个只会拖累他们的病人。
“张大伯,您这想法就有点不对了,您看哈,小树现在才读三年级,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您要送他上大学,让他出人头地,前提是您也得健健康康的陪着他一起成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