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心脏疼痛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在大学里读书的时候,一个星期也就痛那么一两次。但是现在,才一天的时间,它出现的次数就已经超过了一周的数字。
我的心里很担心,以我这样的体质去麦子村教书,怎么能行?与其说我教他们读书,到时候还不如说是他们照顾我。
这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我的身体会在那所小学里发生变故。这样的话,我会连累很多人的。
一想起身体的缘故,我也有想过停止脚下的步伐,回到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等着黑白和无常来把我的魂魄给勾走。
喝了孟婆的忘魂汤,踏过奈何桥,经过十八层地狱的洗礼之后,脱胎换骨,投胎转身,重新做人。
重新做一回健健康康的有父母疼爱的善良的人。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的思想和信仰不允许我这样做。因为去山区里教那些小孩子读书写字,这是我从小就许下的一个梦想。
这个梦想,也是我唯一的一个梦想。
王汉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坐在那里盼了一会儿之后,他就站了起来,然后往着他的床铺走了过去。
我知道,他要去休息了,毕竟已经这么晚了。
因为,车厢里的灯,也被乘务员给关了。
车厢里的灯虽然被关了,但是窗户外面的那些耀眼的光线还在。它通过窗户,透到了车厢里。在我面前的这张小小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盒纸巾,一盒橘子。
橘子身上的颜色,和阿姨给我的那个橘子一样。
他们应该已经到重庆了吧!应该已经到了。但愿阿姨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也希望医生能够让她在医院里住一两天的院。
我知道,她的身体如果没有大事的话,他肯定会带着叔叔去大街上找她的女儿的。那位叔叔,是一位好心的叔叔。
我虽然不知道阿姨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寻找她的女儿,但是她肯定会问路上的行人的。即使她的心里很清楚,路人口中的答案都会大致相同。
短发叔叔的两个行礼已经全都拿下来了,他把桌子上的那些垃圾收拾好了之后,他的身影便往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至于躺在床上的长发哥哥,他还是保持着原样。我的耳边,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我听说火车里晚上会闹鬼,尤其是人少的时候。
在这条曾经人来人往的过道里,现在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静静地坐在这张小小的凳子上,我把视线移到了窗的外面。
我也想爬到床上去休息,只要眼睛一闭,我就会出现在贵阳的火车站。只是,一位穿着制服的乘务员从我的旁边走了过去,她走过去的样子,好美!好有气质。
从她走路的步伐中,我猜她一定当过兵。在我的那些同学里,也有很多当兵的,她们走路的姿势,和她刚才走过去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