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一下于常安的袖子，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掉转头，走向没有季翻蜃和于常安的未来。
–
父亲早已两鬓斑白，双目混浊，手背苍老的皮肤如朽木一般。街坊邻居告诉她，父亲心里比谁都清楚女孩子家家在外面一定会受委屈，但是他还是给了她足够的成长的空间。
“你的爸爸真的很爱你。”这是别人客观的评价。
那些年相思入骨，回忆潺潺。
不是买不起去北京的机票，只是想让她开心。
如果北漂真的是她获得幸福的唯一途径，那父亲是成全的。
“爸爸，谢谢。”
回到家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林有瑰再次活在了抖音的魔怔下。
那天无意间她点进了自己收藏的视频，那个关于杜牧的视频。
【晚唐有“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的樊川居士，现在担任扬州掌书记期间整日沉醉于歌楼酒馆，最终蹉跎岁月，毫无建树，只留下一声“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喟叹。】
视频的编辑者声情并茂，流畅抒情，直接说在林有瑰的心坎上了。
她觉得自己在北京度过的那些年就像杜牧荒废了的十年。
但是还可以从头再来，不是吗？
不久，林有瑰便找了一个洗碗妹的工作，有一次她出门扔垃圾时，曾经说她“长那么骚气，为什么不去北京卖身”的男生在不远处腼腆地对她微笑着。
看到林有瑰终于注意到自己，男人走到她面前，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朵玫瑰花。
他问：“林有瑰……你还记得我吗？”
林有瑰被他变戏法变出来的玫瑰花搞懵逼了，她昂了一声。她只听得他如天使的呢喃一般的话语在耳边轻飘飘地掷下，却在心里翻涌成滔天巨浪，“其实，我当初说那句话不是刻意的，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那种会出卖身体的人……那天我想和你表白来着，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短路就说了那些令你难堪的话。”
“有瑰，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我不管你在北京的那些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一直热爱你。”
林有瑰愣了，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站在单元楼门口父亲对她慈祥地微笑。
蓄谋已久。林有瑰微蹙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