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难过?
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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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护士的神情渐渐染上窘迫——林有瑰执着出院,提着一个布包,大闹医院。
刚站在三楼门口我就听到了林有瑰特有的大嗓门的声音在三楼的长廊回荡着:“不是我说你们有毛病吗?我好说歹说你们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他妈的,老娘要出院,听着,你们如果不让老娘出院,小心老娘砸了你这破庙!”
“小姐,我们上面明确说了,您现在的身体不宜出院……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眉清目秀的小护士急得都要哭了,脸涨得通红。
我想林有瑰会如此暴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不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更是因为在这里,她失去了她最最心爱的宝贝。
而令我想不到的是,才短短几天,林有瑰就又成为那个可以在酒吧里烟视媚行也可以在男人床上浪荡不羁的女人。
她眼角的余光瞟见站在不远处的我,已经准备好的掐架姿势顿住,动作呆滞地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想她也没有想到吧,那天一别两欢,各生欢喜之后,我还会主动来找她。
站在她面前的年轻的小护士气得身体发抖,见林有瑰停止闹腾,顺着林有瑰的目光,向我望来。
这一定是我生命里的高光时刻,我可以那样从容、气定神闲地扯出一抹笑,嗓音淡淡:“要聊聊吗?”
—林有瑰总算安稳下来,眉目清秀地小护士感激地望了我一眼,还不忘多插两嘴:“终于来了一个能治了她的人了,天哪,真没想到我第一次实习就遇到这样……牛逼的女人,前辈,真的是太感谢你的出现了。”
她兴奋之余完全忘记了林有瑰还在这里。
我笑了,“前辈?”
她不好意思地吐舌:“不好意思,韩剧看多了。”
彼时,林有瑰已经乖乖地躺在病床上,闻言,她偏过头剜了情绪激动的小护士一眼,阴森森地开口:“我有说过,我不打女人了吗?你在这里得瑟个什么劲儿?”
护士手一哆嗦,差点没有扎针成功。
她的任务完成了,便乖乖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但是她一离开,我和林有瑰之间的气氛便陷入了诡谲的沉默中。
坦然,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有瑰那天对我的乱吼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