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沈府自己的丫鬟奴才都不敢在芝兰院多停留一会儿,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殃及自己。
沈栀意被按着,跪在地上,袖口高高挽起,白皙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血珠。整个身子都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
她嘴被破布堵着,几个婆子不停往她胳膊和背上扎针,整个屋子回荡着她的呜咽声。
刘氏同沈静姝岁月静好地在旁边喝着茶,一脸惬意。
直到沈栀意第四次被疼得晕死过去,刘氏才叫停了婆子。
一盆冷水下去,沈栀意再次被泼醒,单薄的身子如破布一般,斜挂在凳子上。
“沈栀意,我这几日与你这般深刻的谈心,想来你能明白我的苦心,也能明白沈府的不容易!”
沈栀意鬓角额间全被汗湿,一张小脸比纸还白,长睫微颤,抬眼飞快瞥了刘氏一眼,并不答话。
刘氏没有错过沈栀意眼中的倔强,冷笑一声,“沈栀意你还在期待什么?哦,我知道了,想来是在等哑婆吧?”
沈栀意猛地睁开眼,眼底掠过诧异与慌乱。
连续几日的针扎折磨没有让她害怕,可是此刻她听到刘氏提到哑婆,只觉得整个心都被人捏住,呼吸也变得急促。
片刻工夫,哑婆被人从门外拖了进来,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满是白发的头低垂着,看不出生死。
“哑婆!”
沈栀意从凳子上跌落在地,有些狼狈地爬过去将哑婆抱在怀里。
看着哑婆满身伤口,沈栀意只觉得心如刀割。
娘亲走后的这十来年,一直都是哑婆在照顾她,哑婆是除了娘以外,对她最好的人,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哑婆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怎么能让哑婆出去帮你送信呢?”
“你以为那裴行之能有工夫来救你?且不说他已经被送去书院拜访名师准备殿试。就他此次会试一甲第二的好成绩,裴府也不会让你这种人去沾染他。”
裴行之是京城名门裴家的旁支,因为父亲早逝,自己这一房衰败,当年被大家族所排挤,流落到了同阳县,投靠了裴行之母族亲戚,也就是刘氏。
他们在同阳县待了四年多,沈栀意也和裴行之偷偷做了四年的好友。
后来裴行之乡试第一,成了解元。京都大族立刻派人将他母子二人接走。临行前裴行之来找沈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