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上的伤痕很深,现在也已经全长好了,要想恢复以往的容颜,需受剐面之苦。'说着,越昇从袖间抽出一小卷的牛皮,抽开捆绑的绳子,牛皮展开,里面包着几把长短不一,厚薄各异的刀子,旁边还有几支长长的银针和钩子。
每一把刀看起来都十分锋利,青枫只是皱了皱眉头,茯苓盯着泛着寒光的刀锋,再想到刚才越昇所说的'剐面之苦',心立刻揪了起来。'要先把那些死了的肉剐去,再辅以我调制的药,每日外敷内服,方能见效。不过,肉长好之前,每次换药都会如万蚁啃噬一般的疼。'越昇将刀具一把把的拿出来放好,又用棉布轻轻擦拭,极其细心,说出的话却明显漫不经心,好似万蚁啃噬的痛楚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刚听剐面的时候,茯苓已经心惊肉跳了,再听到万蚁啃噬之痛,茯苓不自觉的抓紧了青枫的手,她能感觉到那双手的冰凉和极力压制下来的颤抖。'主子……'
青枫用力握紧茯苓的手,看向越昇,冷声问道:'还有吗?'
越昇微微抬头,看到青枫那强自镇定的样子,嘴角扬了扬,笑道:'没有了。'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青枫松开了茯苓的手,'没有就开始吧。'
'好。'不拖泥带水,越昇显然很满意青枫的态度,指着一旁的椅子让她坐下,越昇对着还僵在一旁的茯苓说道:'打一盆水进来,再备些干净的棉布。'
'是。'茯苓不敢迟疑,立刻出去办。
茯苓端着水和棉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越昇利落的拿起一把薄如蝉翼的利刃靠近青枫,茯苓倒吸一口凉气,握着水盆的手紧了紧。
刀锋刚靠近青枫的脸,她忽然叫道:'等等。'
越昇手一顿,眼里升起一股怒意和不耐,但握着刀的手还是放了下来。
'把东西放下,茯苓你出去。'
茯苓急道:'主子,奴婢可以留下来帮……'
不等她说完,青枫厉声呵斥道:'出去!'
青枫看也不看她一眼,茯苓没有办法,只能将水盆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慢慢退出门外,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主子纤细的手紧紧的抓住木椅的把手,声音也不如之前有力,'继续吧。'
门最后还是不得不合上,茯苓的手不能控制的抖了起来,茯苓退后几步,将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轻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
'啊——!'
屋内传来一声极其痛苦而又努力压制的叫声,茯苓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想到那一把把利刃划过血肉的感觉,剐面……难道真的要用刀子生生割脸上的肉么?茯苓蹲在冰冷的石阶上,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过久,或许只是半个时辰,或许已经半天,茯苓靠着石阶默默的等着,不断想象刀锋划过皮肉,血肉模糊的景象,她觉得自己快疯了的时候,越昇的声音终于响起:'外面的人进来。'
茯苓僵了一会,下一刻立刻站起身子,推开门冲了进去。茯苓刚进入屋内,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盆清水已经变成了褐红色,沾满血迹的布条也扔了一地。
'主子?!'青枫被放在屏风旁的软榻上,茯苓跑过去一看,主子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