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惟帽白纱,抬头往楼船上看去。
听酒楼掌事说李言玉找不到人就定然在楼船上,白玉安叹息一声,放下白纱,提着裙摆往楼船上走。
一直走到楼船的最上面一层,果然见到一道背影,正见着一道背影。
她曾与李言玉在此喝茶闲聊,只是这般冷天站在这处,也不怕吹的寒了,那桌上的茶水怕也早凉了。
白玉安将惟帽摘下,走到李言玉的身后,如小时候一样出其不意的拍上他的后背,等他一回头就做鬼脸吓他。
只是现在鬼脸变成了笑意,恶作剧变成了久别重逢的怅然若失。
“表哥。”
李言玉回头呆呆看着面前的脸,一头云鬓乌发,耳畔翡翠摇曳,杏眼红唇,一袭白衣,一点红痣。
与那人何其相似,她在笑盈盈的叫他表哥。
那笑意也一模一样。
李言玉眼眶渐渐带着泪,张开唇不语。
船顶的风大,将两人的衣料吹的猎猎作响,不断碰撞在一起。白玉安看着李言玉被风吹乱的发,看着他不过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年纪,眉眼里已有了沧桑,下巴上留了胡须,曾今眉眼清倦俊秀的人,如今像是一个年轻的老夫子。
白玉安眼里渐渐升起悲意,她希望李言玉不是为了她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自私的想法让白玉安眼里亦带了泪光,她轻声道:“表哥,对不起……”
李言玉看着白玉安的模样,声音发颤:“你是女子……”
白玉安垂眸点头:“一直都是。”
“所以男子的白玉安应该死在江上。”
“那样我才能全身而退。”
李言玉久久未言语,只是眸光中泪光更甚,长久才化为一声遗憾:“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后头白玉安与李言玉去楼下雅室内说话,说了许久,白玉安从雅室内出去时,回头看向李言玉仍旧坐在里面的沉默背影。
她扯起笑意道:“表哥,成亲时一定要告诉,玉安会为你和表嫂准备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