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之唇角弯了弯,转开眼去。
“阿嫣……”郑氏将果盘里的一只葡萄剥开,正要递给姚嫣,发现她全神贯注地望着前面。
郑氏顺着她的目光瞅去,心中倏而了然,却不再做声,将手里的葡萄缓缓放入口中。“前几日,郭氏女君说要邀我等游湖,如今怎无动静?”
李府中,姚嫣与李氏姊妹在房中练习绣艺,姚嫣将绣了一半的兰花绢帕看了看,忽然问道。
“她啊,”李琼看着手中的针线,“等着做皇后的人,自然不可再像从前贪玩。”
姚嫣一讶,抬起头。
未等她询问,却听李珠开口道:“阿卉做皇后?”
她扑哧地笑了声,“她那般身量,穿上翟衣便看不到了。”
李琼也笑,却不服气,停下针线,“她母家可是郭氏。”
“郭氏又如何?”李珠不以为然,“自今上即位,后位一直空到现在,阿卉前面还有几个姊姊,若郭氏做得皇后,怎会一个个都嫁去了别家?”李琼想了想,似觉有理,也不再反驳。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转向姚嫣,“是了,我听太常卿府中女君说,选后的女子名册中,也有阿嫣哩!”
姚嫣听得此言,吃了一惊,“我?”
“还装不知!”李珠佯怒地打一下她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阿嫣那日的深衣最是出众,我看那殿中无人可比。”
“我那时就觉可惜,”李琼也凑来打趣,叹一声,“若我未许人家,定也要着深衣走上一遭。”
李珠笑她,“那时满殿皆深衣女子,说不定陛下看倦了,就单看中了你。”
李琼反笑她,“这么说,阿姊也未着深衣,陛下可也看中了你?”
二人戏谑地说了一通,各自欢笑起来。
姚嫣亦笑,心却渐渐发凉,看着手中绢帕上的半边兰花,只觉针线怎么也捉不稳……
一场小雨下过,正是凉爽。
郑氏觉得身体有些困倦,回到房中,躺到榻上小睡。
没过多久,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未几,房门被推开。
她睁开眼睛,只见姚嫣走了进来,头上的幕离还没有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