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嫣睁大眼睛,觉得这话似有偏颇,动动嘴唇,“我……”
“稚儿。”郑氏却将她的话打断,声音稍重,“只是我儿可曾想过,你对谢郎一片情义,谢郎心里可有你?”
姚嫣一愣。
“……臻上月拜访姚尚书府上,曾遇女君。”心中忆起那天,他微笑道。
“……虔叔行远了,再迟可难寻。”他语气淡淡,转身离开。
“阿嫣,”郑氏恳切地望着她,“今上亦正当年轻,虽貌不及谢郎,却是一代有为之君,天下男子,谁人及得?皇后立于君侧,论及殊荣,天下女子,又谁人及得?”说着,她唇角弯了弯,看着姚嫣的眼睛,“阿嫣可曾想过,纵是你馥之姊将来嫁了谢郎,见到皇后,亦须稽首大礼不是?”
姚嫣怔忡地站着,双目黯黯无光。
郑氏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亦是不忍,叹口气,拉拉她的手,“阿嫣……”
突然,姚嫣将手一甩。“阿嫣只要谢郎!”她双眼迷蒙,涩着嗓子大声道。说完,转身朝外面跑去。
“女君……”门外传来一声惊叫,未几,乳母匆匆进来,“夫人,女君这……”
“由她去吧。”郑氏觉得疲倦不已,揉揉额头,在榻上躺下,吐一口气,“会想明白的。”
夜晚,虫鸣自庭中阵阵传来。傅氏仍身着白日里的衣饰,坐在席上,缓缓抚筝。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撞了开来。
傅氏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却见是温容。
他面色阴沉,走进来之后,一挥手,门又重重阖上。
“又喝多了。”傅氏看看他,轻笑了声,站起身来。正欲出门唤家人准备热汤,忽然臂上一痛,她几乎惊叫出声。
“你疯了!”傅氏恼起,瞪向温容。温容却盯着她,面上无一丝平日里的玩笑之色。
“他何时来到?”温容问,声音沉沉。
傅氏怔了怔,明白他此言所指,笑起来,“还说你未喝多,他下月才来,你莫不是忘了?”
温容面色紧绷,片刻,松开手。
他走向木榻,在沿上坐下,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