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雅被拉着离开，顾霆宴脸色依旧阴沉，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即便是白溪雅也无法开口跟他多说些什么。
“霆宴，你……五年前的事情你别多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等了许久，顾霆宴仍旧一言不发，白溪雅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她担心顾霆宴紧绷着的那根弦会突然间崩断，便忍着心痛语气低沉的跟他说着。
其实，得知孩子是被伪造成畸形，她也很伤心。当初为了那个未出世的顾家长孙，她也倾尽了心力，命令阮柔打胎她也会有不舍。
可是，为了顾家，为了霆宴，她必须这么做。如今真相大白，她内心深处正在深深的自责着。
顾霆宴捏着孕检单的手指不由紧了紧，他突然起身，准备离开老宅。
“霆宴，你去哪？”白溪雅同样也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质问顾霆宴。
“公司。”顾霆宴扔下冰冷冷的两个字，踱步离开。
顾霆宴离开，白溪雅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后背无力的靠着沙发靠背，原本凌厉的眼神也有些涣散。
见她如此，张妈立刻上前出声询问，“夫人，您没事儿吧？”
白溪雅一把抓过张妈的手，她冰冷的手掌才得到了一丝丝的暖意，被过往记忆席卷的头脑也慢慢回过神来。
她抬眸看向张妈，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轻启有些发白的嘴唇，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张妈，或许我真的错了。如果不是我的坚持，孩子现在应该会叫奶奶了。”
意识到白溪雅是将之前的过错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张妈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声安慰，“夫人，您当初的选择也没有错。毕竟人各有命，您也不需要太自责了。”
当年知道孩子是畸形，她相信任何人都会做出跟白溪雅一样的选择。虽然，她当时替阮柔深深的不值过。但现在，她已经对那段记忆有些淡忘了，如今再想起来内心也没了太大的波动。
“是啊，人各有命，我亲手摧毁了我孙子的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说着话，白溪雅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深深的自责完全无法掩饰。
“夫人，别多想了，我扶您上楼休息吧。”张妈将白溪雅从沙发上扶起来带她上楼。
此刻，白溪雅身上完全没了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那股子狠劲儿，站在的她还真就像是一个为自己孙子惋惜自责的寻常人家的奶奶。
出了顾家老宅，顾霆宴坐在车上沉默了许久，他墨色瞳孔里涌动着疯狂的暗流，内心也有着一股根本挡不住的冲动。可不知为何，他的身子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根本做不出任何想要做的举动。
换句话说，从来都没有退缩过的顾霆宴此时此刻竟然开始退缩了。
他想要找到阮柔询问清楚五年前的事情，也想要弥补自己对她做的所有事情。但是，他竟然不清楚自己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阮柔。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号码，他生生压下了自己的冲动，直接摁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