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燕燕还没看清打她的人是谁,下意识的以为只有周篱会打她,但是,等她捂着脸转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站在她面前,并且还抽了她一个大嘴巴的人竟是个素未谋面的丫头的。
胡燕燕本就生气,但碍于对方是周篱,火气还是有所压制的,可现在打她的竟是“林五凤”,她和林五凤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见过面,无缘无故就被她这么给打了,胡燕燕哪里受的了这个委屈,可就在她准备出手反击的时候,周篱却突然冲了上来。
胡燕燕到底是一张嘴灵活,身体和头脑就显得迟钝了,周篱走上前,还不等她作出反应呢,反手一个嘴巴就抽到了胡燕燕的另外一边的脸上。“啪啪”两个巴掌,直接将胡燕燕打的有点懵,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而就在不远处,刘桃子端坐在花坛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瓜子,如同看戏一样一边看一边笑,并且还是那种阴森恐怖的冷笑。
刘桃子早已不是原来的刘桃子了,在经过了赵伟杰一事后,她的性格就不似从前那么“俏皮”了,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长大了,不过,心思什么的却都是长歪掉了。刘桃子如今剪了短发,用毛线扎起了一个小辫,阴鸷的目光中透漏着诡异的成熟。
其实,刘桃子自身也知道了自己的改变,她的生活早就在赵伟杰给她设套,并且离开后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更改的变化,那段日子里,她不敢出门见人,更不用说到厂子里工作了,最后厂子里也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给了她一阵子的假期。而在家里躲藏的这些日子,刘桃子不仅仅是饱受痛苦的摧残和折磨,更多的还是来源于所受到的羞辱和耻辱,还有的就是来自家人的辱骂。
母亲和大哥尚好,偶尔说上一句两句不中听的,可刘桃子的父亲,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这件事,他把刘桃子比作了刘家的耻辱,恨不得从来都没生过她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
曾经,刘桃子也想过一了百了,死了也好,可是,每当她真的打算了解自己的时候,她又下不去手了,她没活够,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如何报复赵伟杰,再比如,她要让周篱没好日子过,再比如,她要想办法拆散周篱和董元章,让周篱也尝一尝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
抱着这样的“信念”,刘桃子熬过了那段对于她来说最恐怖的日子,她撑住了,天没有塌下来,她出了家门,任由周围的人肆意嘲笑,她无视了一切,回到厂子里工作,哪怕是人们的窃窃私语让她痛彻心扉,她仍旧咬着牙挺过来了,为的就是……报仇。
刘桃子在生活得到“平复”之后,曾试图去找周篱,她想过很多种办法,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周篱竟然离开了梧桐县城,并且还去了北京。
北京?那是赵伟杰的家乡啊,一想到这里,刘桃子愤恨的想要一把火烧掉周篱的家,让这个家里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桃子好歹还记得这句话,尽管她不是君子。
日复一日,终于,周篱回来了,刘桃子其实远远就看到了她,那熟悉的身影,不会让她看错的,只不过……刘桃子发现了一丝丝的不同,周篱好像胖了?那肥肥的衣裳,那慢慢的步伐……刘桃子一路看下来,就是觉着周篱有些不同了,可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了。
“怎了这是?”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众人侧头看去,竟是徐凤丫端着饭盔从大灶那边过来了,看到胡燕燕捂着脸傻愣着,再看看其他人,她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头。
刘桃子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笑道:“凤丫,你就别管这事儿了,小心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呢,你这么傻。”刘桃子这话说的有点意思,一语双关,一石二鸟,把周篱和胡燕燕全都给骂进去了。
在场的几个人里,也就是林五凤没听出这里面蕴藏的微妙意思,因为她没有参与过周篱的过往。
“刘桃子,你说啥呢?”徐凤丫故作糊涂,笑问道。
不等刘桃子回应,胡燕燕已经把徐凤丫扯到了一边,“刘桃子,我看你才是真傻呢,我是在为你鸣不平啊。”
“得了吧,为我鸣不平?你别是害我就不错了。”说着,刘桃子看向周篱,目光略微柔和了一些,但脸上的假笑却依旧维持着,“周篱,听说你去北京了,我也没能送送你,怎么样,在北京还好吗?”
周篱微微一怔,倒是对“现在”的刘桃子有些佩服了。
周篱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呢,只见胡燕燕突然冲上前,想要趁着周篱不防备还以攻击,不料才抬起手,用牟足力气想要抽过去的时候,膝盖处突然一痛,紧接着她就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