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吃麻雀汤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沈如意决定再罩两只,今天晚上打个牙祭。

    裹好头巾,夹着蔑笸,带了从枯草上捋来的草粰,她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池塘边。

    南陈国在长江南边,四季分明,到了冬天特别的冷,这种冷不是北方的干冷,而是潮湿的阴冷。

    夏天一池荷花特别漂亮,池塘周围总是聚集了很多人,有门客、有丫头婆子、杂役,三五一团,有人聊时事,有人画画钓鱼,还有人撩妹。

    夏天的池塘,沈如意没来过。

    冬天的池塘,她带着家伙什来了。

    小麻雀们怕不是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吧?

    放下蔑笸,沈如意先双手合拾,朝天、朝麻雀拜了又拜,“小麻雀们,真对不住了……实在是物质匮乏,本姑娘只能借你们祭五脏庙哈,莫怪罪……千万莫怪罪……”

    她选好开阔地,用树枝分叉的地方撑住那蔑笸,然后将绳子散开,在树枝上绕了两圈之后绑紧,再往蔑笸下面撒上几把草粰。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沈如意找了个隐蔽处蹲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寒风中,她并不急,时而抬头看蓝天白云,享受午后阳光,时而朝蔑笸看一眼,一切都显得随意所欲,真的有大把时间享受悠闲。

    许久之后,有三五只麻雀飞来,它们警惕的观察着陷阱,迟迟不敢飞过来啄食草粰子。

    沈如意静静的看着它们的命运。

    终于,有只小麻雀不再顾虑,一溜烟飞到了蔑笸下面,蹦蹦跳跳的吃起草粰来,此刻,她就是命运之手,慢慢的拽起绳子,把绳子一点点的绷紧,当绳子近乎拉直之后,猛地一拽,那蔑笸扣地。

    被捕的小麻雀惊慌的在蔑笸里扑棱拍打,却无济于事。

    收起猎物,正要换个地方再捕一只时,有笑声从身后传过来。

    “如意姑娘真是厉害。”

    沈如意转头,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他。

    吴忧捕捉到她的神情,仰头大笑,好像很可笑似的。

    沈如意疏离冷漠的看着他。

    吴忧被她看得终于止住了笑声,“洗衣做饭、种田养花,抹墙上瓦、还会搭床修斗厨,如意姑娘还有不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