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凤锦年心头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他点头:“是啊,大哥的园子是他亲手布置,正经花费了许多心思呢!”
他一一将所有景观讲给虞枕月看:“这所有假山原石,都是二哥亲自从外地运回来的,银杏树和白蜡树以及那边的海棠樱花,则是大哥自己亲手栽的,房前那两棵梧桐树,则是父亲当年栽下的。”
虞枕月看着那两株梧桐树,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和惆怅:“栽桐引凤,镇北侯定然是希望大公子能够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凤锦年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父亲的心思?”
银杏白蜡海棠樱花,本身就极其耐寒,能够适应幽州的气候,可梧桐树耐寒性不强,更适应温暖湿润的气候,却能在这里生长的这么好,可见是有人用心维护的。
至于虞枕月怎么会了解,则是因为当初她父母为了给她祈福,也在院子里栽下了这么两棵梧桐树。
也不知道家里的梧桐树怎么样了,父母——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会为了她难过吧。
虞枕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堂堂镇北侯,日理万机,若不是心中十分挂念,哪有精力管这些事琐事。”
“是啊!”凤锦年看着那两棵梧桐树,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大哥自小体弱,一直都是父亲的心病。”
这份特殊的关心,却从来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过。
哪怕是他已经十分努力的读书习武。
虞枕月看出凤锦年的心事,当即安慰道:“三公子身手不凡,少年英才,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侯爷的左膀右臂。”
“枕月姑娘说的没错。”凤云栖披着白狐裘,倚着门,望着两个人笑道:“三弟聪明又刻苦,父亲一向对你寄以厚望。”
君子如玉,贵气十足,虞枕月看得直叹气,那些小说里让人一见倾心的病弱贵公子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凤锦年的目光在虞枕月和凤云栖之间走了个来回,故意皱着眉头道:“大哥表姐就会宽我的心,父亲对我的学业并不见得如何关心。”
这位年纪小,撒娇撒的得心应手,还不令人讨厌,也是本事。
虞枕月无奈的笑笑:“我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半点虚假在。至于你的功课,想必是平时姑姑已经看得很紧了,侯爷不想给你太大压力而已。”
她们家就是这样,父母每次看她学习,都如临大敌,常年在她耳边念叨,学习不用太刻苦,差一不二就可以了,反正家里也没真的期望出一个博士后科学家。
虞枕月想到这,忽然觉得不对劲,功勋世家,按理说镇北侯应该是望子成龙的,尤其是大儿子身子弱,不是正应该指望着小儿子跟二儿子一样建功立业吗?怎么会不关心他的学业呢?
她下意识看向凤云栖,只见对方不仅没反驳她的说辞,反而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父亲曾经和我念叨过几次,你二哥正是幼年时期练武太过,吃了太多苦头,上战场的时候年纪又太小,多少次死里逃生,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还有一个儿子经历这些。”
凤锦年也渴望父亲独一份的爱,听大哥这么说,神色渐缓,嘴上却说道:“父亲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没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