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了解这个人,故意激他:“有些同志明明自己孤陋寡闻,还总不承认能力不足,硬要跟那坐井观天的蛤蟆一样。”

    袁时意眉头随着怒意而跳动,他从鼻子里长长地哼出一口气:“行,要治是吧,你们治,我就在这儿看着,到时候若不见效,姚老汉,我要你不但带我们去药王谷,还得把路线全给画出来!”姚晓生倒抽一口冷气:“爹……”

    “别说了,”姚老汉打断了二子,“女娃娃,你要些什么东西?我给你准备。”

    感受到姚老汉的信任和支持,姜楠冲他感激地一笑:“不需要啥,熬药的砂锅,六头草四钱,甘草、白术各一钱即可。”

    姚老汉家里世代药农,甘草和白术这类常见药材定然是常备的,六头草比较稀少,但上次给袁时意这边采的时候也留了些在家中。

    材料很快就准备齐全,姜楠熟稔地烧锅熬药,袁时意一看她那手法就明白这人绝对已经跟草药打过不少年的交道。

    袁时意心里头有点不稳,但就像姜楠所说的那样,这个神医山庄传人,那是相当的自大,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的见识还不如一个女的。

    于是袁时意便大意地丢掉那点不安,继续抱着胳膊看姜楠作。上辈子偶然救下老神医以后,老人家就把她看作女儿,将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姜楠。

    老神医不止一次夸过姜楠天赋异禀,比别人起步晚了不止数年,学起来的速度却是别人拍马也赶不上。

    姜楠天生就该是干这一行的,她与药炉子呆在一块儿的时候,世界都好似被屏蔽了。

    姜楠的神态无比专注,她感受着砂锅里药材的翻滚,细细分辨每一次的声音变化,还有空气中在别人鼻子里完全一样的药味,姜楠却能从中闻出深浅浓淡。

    在她的头脑里仿佛有一幅示意图,待那直觉到达示意图的某一个点时,姜楠将药锅端了开来。

    “可以了,喝药吧。”

    那躺在担架上的老头早就被肠绞痛折腾得生不如死,根本就没什么自主意识,别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姜楠拿了两个碗,将药轮换着倒来倒去,这样重复了三回,药温正好能入口。

    “来,喝药。”姜楠在姚老汉的帮助下喂老头喝下了小满碗的药。

    接下来便是等待。

    因为姜楠说过只要半个小时就能看到药效,所以左右看热闹的邻居都不肯散去,围在姚老汉门口边看边唠嗑。

    姚老汉坐回他那张四腿八扎板凳了,他半阖着眼,看起来挺平稳,实际上放在腿上的两手指头都在微微发抖。

    姚老汉的后边站着姚晓生,他没有姚老汉的功夫,连假装冷静都做不到。

    相比起来,姜楠就是最稳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