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白诚实地吐出四个字,“只惊,不喜。”
小屁孩懂什么惊喜意外?
出奇的是,他居然还听懂了,抱着一双小手臂,不满的嘟起小嘴,“爸爸,你这样就太伤我心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怕你一个人回来有段时间太孤单,会变得很想念我想到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为了安慰你的思念之情,所以我为了你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的,你这样说,真是太对不起我为你的苦心付出了。”
虽然他这儿子天资聪颖,语言能力比一般普通同龄的孩子强大不少,但有段时间没待在一起,唐慕白不知道他居然还学会了运用成语。
而且在他的眼里,俨然他这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离了他就有种随时会寻短见活不下去的错觉。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说得这么振振有词倒背如流,没有人教他,谁信?
唐慕白心里冷笑,不留情面地再次实话实说,“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看不到你这张脸的这段日子,我每天吃得好睡得稳,生活得比以前更加顺风顺水,心情不知晴朗了多少倍。”
“爸爸,做人不能太口是心非。”小家伙摇摇脑袋,故作老沉地叹息一声,“你这样,除了我是没人会喜欢你的。”
唐慕白,“……”
唐慕白忽然想起曾经有人是这么评价他们父子,“荣希这孩子就是一妖孽转世,专克你。”
以前他不以为意,认为一个小屁孩能怎么克他,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对他那副看穿一切的深沉样,突然嫌弃得不行,唐慕白没打算理会他一句,倒是注意起杵在一旁的何以宁。
从他折身回来的整个过程中,她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望着他们。
察觉唐慕白深谙不明的目光朝她望来,复杂惆怅这样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她的心绪,她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错愕的震惊和立场上的尴尬,让她无所适从。
勉强地挤出一抹笑,佯装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她匆忙拿起沙发上的包包,“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们父子的对话,尽管是那样的争锋相对谁也不肯饶恕谁,但其中那满满的爱意和亲切,却是常人所不能比拟。
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有多多余,像本不该存在这里。
于是,她行为举止间愈发匆惶凌乱,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想让自己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她转身走了没两步,手腕被人从身后攫住。
“何以宁——”
身后灌来他听不出情绪的好听嗓音,何以宁却无法回头面对他,更是无颜面对他身后的孩子,背对着他,心中对他这个行为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