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深吸口气,这熟悉的套路。
他来回踱步想着办法,忽而说道:“不然咱们折中一下如何?将她卖到奉天府去,离这儿也有十日的路程,府里的主母总不能亲自去押送吧?”
他和牙子都有顾虑,一口一个府里其实就是吴府,两人心知肚明。
人牙子被孟晚磨得没办法,又不敢得罪他背后的聂家,只好说:“这个我是做不了主,夫郎的银子我也不敢收,不然夫郎还是问问东家吧。”
孟晚只好又托着聂知遥找到齐牙子,好话说尽,又借了聂知遥的面子,舍了一百多两银子才得了齐牙子的准话。
“那就在路上走慢些,到了奉天还请夫郎那头的人小心接应,切莫走漏了风声,不然我是定会得罪府里主母。”
“齐大哥请放心,当家主母卖的急,想必你也知道其中是有猫腻的,等府里的老爷回过神来,未必会舍得发卖,倒时若是老爷要人,你也好交代。”
孟晚说的不无道理,谁都知道这位外室是粉戏班子里头出身,这种本该去母留子,却被在外头金屋藏娇这么多年,可见是得吴知府几分宠爱的。
这种小妾外室一堆的男人,都是色欲熏心的主,死了的小妾孩子固然可惜,可吴知府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
内宅阴私的事不知藏了多少鬼,等吴知府回过味来和夫人打擂台,保不齐又忆起外室的好来,到时候牙行一样得罪人,收的这外室可谓是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交到孟晚这儿,将来吴知府问起来也算是有个交代。
办妥了这件事,孟晚急着回家写信告知宋亭舟,聂知遥那边叫他,“我看着这个叫狗儿的还算整齐,你留不留?”
孟晚随意看了眼,是个小哥儿,穿着洗到泛白的粗布衣裳,孕痣长在唇角,模样还算清秀,年纪不大不小约莫十五六。
这样不错,不然太小了短时间不得用,太大了又怕不全心全意的向着主家。
狗儿跟在聂知遥身后,眼睛没敢乱瞟,目前来看还算老实。
“家里都清楚明白吗?”聂家采买下人纵然不用聂知遥亲自办,但对方也应该比他有经验,孟晚信得过,这句话是问牙子的。
牙子答:“他家里是从南边被抄家流放的到昌平的,小官之家,还算有规矩,家人都被打散分给各大牙行了。”
这种罪奴还挺受欢迎,比普通乡野卖女儿儿子的懂规矩,大部分还会识字、插花制茶。
因为是罪奴,经历了家中巨变,也会更小心谨慎,不敢乱作妖。
孟晚拍板定下,“行了,就他吧。”
狗儿正值好年纪,模样清秀又识字,价格是比普通下人贵的,当值二十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