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孟晚赶紧开了条窗缝通了通风,好险好险,那几个孩子看着也不太干净,明晚还有一晚,后天定要跟常金花一起把他们睡过的被褥都拆了洗了。
“姨,不然你晚上过来和我睡小屋吧?”
常金花也颇感头疼,“算了,我看这家子不是什么老实人家,晚上我看着点也好。”
“那如果有事你再叫我。”
第二天天不亮常金花先醒了,孟晚年岁小,她总是想让他多睡一阵儿。
孟晚是被豆香味唤醒的,他在温暖的被窝里抽离,换上常金花上次给他做的新袄裙,这个稍薄点,正适合现在穿。
“姨,我起晚了。”
常金花拿着碗卤水全神贯注的点豆腐,“不晚,这啥也用不到你,我白天没事还能回来睡个觉,你一会才有的忙,桌上留了豆浆,快去喝了去你六婶家。”
孟晚冲她弯了眼睛,“姨你真好。”
常金花仍是板着脸,说再关心人的话都是硬邦邦的语气,“快去吧。”
孟晚洗漱好后在厨房喝了碗豆浆,里面还有张豆皮,一大碗喝进肚子里温热又顶饿。
大屋的门帘被掀开了一条缝,女娘和小哥儿对着孟晚的碗底流口水,孟晚甚至都能看见她们嘴角透明的涎液,顺着脖颈滴到又黑又硬的布料里,让那块布料的颜色更深了。
她们有父有母,孟晚没闲心可怜她们,他也不耽搁,洗刷了碗筷便出门。
常金花留在家里压了豆腐块,且不说这四口人是来她家借住的,万万没有她来管饭的道理,光说那夫郎的一通做派,她也看不惯。
那夫郎带儿子起床见厨房没有吃的,嘴一撇抱着孩子去宋老六家了。
孟晚到宋老六家的时候新夫郎还没接回来,他和一众宋家的年轻小哥儿女娘装扮新房,往床上撒花生红枣,大家都年龄相当,说起话来也没隔阂,真是又热闹又好玩。
等过了辰时新夫郎跨火盆进门拜堂,宋老六家的宾客们陆陆续续开始往席面上坐,后厨又开始忙了。
这一忙不得了,年轻女娘小哥儿们都不敢上手,都是与宋六婶交情好的婶子伯娘们掌管后厨。
宋家是大家族,本家人多,桌子摆的也不少,厨房缺了人宋六婶忙拉了孟晚顶上,先是摘菜,都弄得差不多了他又去切菜,最后菜上的太慢他还换下来个婶子上去开始炒菜。
掌勺的大师傅都是村里的田伯娘,不是常金花隔壁的那个,这个田伯娘不爱吹牛,人家是炒菜手艺好干活利落,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请她去掌厨,末了给人家封个红包拿些肉菜。
宋家的桌面多,因此除了她掌厨还有两个灶上也站了人,都是宋家的妇人,大菜掌厨的管着,普通素炒就由这两位准备。